“二十杖!赵捕头你来执行!”
枉作好人的赵捕头手执水火棍将自己的一干同僚给打了个遍,恰好这时,柴炭烧的刚好,众人将白骨抬来,依次排开,整整十具,在这后院的烈日之下以草席覆盖。
在大玄人的认知之内,死者不可使其曝尸于艳阳之下,荒野之内,此乃对死者极为不敬的行为,因此才会有死后挖坟掘墓,曝尸三日的酷刑。
一切俨然准备就绪,叶柯立在那地窖之前,当中的柴炭烧的噼啪作响,她肃然而立,神色漠然,一手斥木瓢,一手提着装酒的木桶。
素手舞动之间,美酒挥洒!
滋滋!
酒落于炭火之上,升腾起阵阵白烟,浓烈的酒水在炭火的炙烤之下,升华在空气之中,复又在呼吸之下钻入众人的口鼻,嗜酒的赵捕头喉头耸动间,叹了一声:好酒!
顷刻之间,一桶好酒挥洒殆尽,叶柯并不停手,挥退了欲上前帮忙的祝由,复而抄起一旁的醋桶,故技重施。
滋滋!
米醋的酸香又开始从那地窖之内挥洒于空中,众人不禁在那酸味之下,口舌生津,那浓烈的酸气跃出了高墙,萦绕于几名路过行人的鼻尖,引得纷纷侧目,暗中猜疑,莫不是这里已不再是大玄的提刑司,而成了那有名的千味坊?
待那醋香发酵之时,叶柯当即下令:“将尸骨放置上去,草席不要取下!”
众人早已严阵以待,叶柯令下,所有人便将那些尸骨都纷纷放入地窖之中,任由那蒸腾的酒气,醋气,将那森森白骨吞没。
此蒸腾之法须两个时辰,叶柯驻足而立,瞧着那地窖之中的草席沉默,众人亦不敢离去,一众提刑衙门公人立在叶柯身后,亦沉默凝望,众人好似默哀,默哀这十来条性命的悲惨遭遇。
及至日过中天,就在一些衙役快要支撑不住的当口,叶柯的声音冷冷传来:“好了!”
众衙役又忙碌起来,按照叶柯的指示将那些白骨依次在红伞之下排开。
驱散了围观的众人,叶柯蹲下仔细的验看着那些白骨,当是时,祝由立在叶柯身旁分明的看见,那白骨的脊柱以及手脚骨之上,有红色纹路显现,好似血晕染而开。
“这是!?”
叶柯沉默不语,一具一具验看,及至最后,嗓音低沉着开口道:“验!白骨之上,脊骨,手骨,胫骨处有血色印痕出现,死者生前被长期受鞭笞之刑,棍棒加身!”
那书吏奋笔疾书,慌忙记下,不敢有失。
“大人,这些白骨也极有可能是在妓馆娼寮讨生活的女子!”好容易因这艳阳天带来的好心情又没了。
“为何?”
“良家女子多数都是不愿去的,或是被卖,或是被拐,初入妓馆娼寮,不管听不听话,每日都要挨上一顿打,”忽起的风将叶柯的声音带的有些飘渺,她眼睑微垂,似是在隐怒“这叫,将贱骨头给打软了。”
这声音一字一句撞击在祝由的心房,让他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