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司空高把上官敏华送回尚书府,她坐上马车被送去奶奶家。
在这个不眠的夜晚,上官家老小再次齐聚。地点不是吃饭的花厅,而是在空旷阴气森森的上官家祠堂。
祖奶奶爷爷一辈长老站在层层叠叠的木碑前,人人僵硬着脸,在微微的香光中,严肃得好像僵尸一般骇人。上官诚满脸怒色,拿着藤条,站在众人之前,喝道:“跪下!”
敏华瘪瘪嘴,暗道:活该。
上官诚的藤条一次一次重重地抽打在上官锦华年少单薄的肩上,很快就印出浓浓的血痕。却见一身骄傲的上官锦华硬挺挺地直直地跪着,在祠堂人群中间,黑眼珠死死地盯着上官诚,死也不肯低头。
无人敢出声救上官锦华,便是他最疼爱的上官雪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兄长被父亲当众责罚。
“逆子,让你学那些是让你来对付自家人的?太子之争的浑水你也敢去趟,你只道用妖邪之说除去亲妹妹,可曾想过它会给上官家带来满门祸事?”
“逆子,为父警告你多少次,离七皇子远些,你偏不听,今日若不是西南大将军、国师共同伸出援助之手,上官家百年根基就要葬送在你手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可怜慈父的责备并未引起醒官锦华的理智,这位无双大公子此刻表现出真正的少年心性,冲着严父喊道:“我还不够懂事?雪儿刚出生,你连抱也没抱过她,就去外州上任,一去三年不回,我和娘守在这里,谁也没有闹。
等你回都,又带了个新妇回来,我和雪儿不闹;娘刚去,你要把新人扶正,我不闹;现在,你都把那个贱种摆进了家谱带进了祖宅,你对得起死去的母亲吗?我再懂事下去,这个家还有我和雪儿的立足之地吗?”
上官诚被气得直哆嗦,抓起藤条对着上官锦华又是一阵劈头盖脸地毒打,边打边骂:“逆子,逆子!就为这点微不足道的私心你想断送上官家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才对不起忍辱负重养大你的母亲!”
一声重喝终于叫醒上官锦华,只见这少年脑袋重重向下磕去,道:“子悠为今日的莽撞向列位祖宗磕头认错,但子悠绝不承认那两对母女!”
上官诚骂道:“你以为仅仅是你的鲁莽,看老夫不打死你这个不长脑的东西,被人算计还替对方背黑锅?!当今圣上与国师、西南将军同拜一师,当日并称齐周三英杰,区区一道累进制算术能难得倒陛下?
今日圣上的话里藏锋,字字暗藏杀机,你居然半分也不察,你是不是想气死老父!逆子,到现在你还不转过弯!
你也不想想,七皇子怎么会发现字据有问题,他为何不去找国师,偏找你这个愣头青?逆子,好叫你明白!七皇子秉承圣意,才将你引了去当杀招!你拿一颗心待他,你不要忘记,他生于帝王之家,学的是什么!你给我跪着,清醒清醒!”
敏华暗暗皱眉,上官家竟已招摇到皇帝随时随都要起杀心的程度吗?本来还有些想不通的事,经山羊胡老爹一解释,豁然开朗,只怕上官锦华这个无双公子从一开头就被人算计了喽,这才真正可怜呢,友情的幻灭,背叛的阴影,帝王的绝情。。。果真是报应。
“雪华,跪下!”
上官雪华粉脸毫无血色,扑通一声跪在上官锦华旁,娇柔模样儿与眶中泪水相得益彰,好不惹人怜爱。上官诚毫不动摇,让她伸出手掌,抽出戒尺,打足二十下才放开上官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