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黑影咻地消失在院落间,然后敏华起身向前院走去,路上她问道,“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没有?”
玲珑跟在一旁,道:“泠郡主嫁过来三月肚中无消息,便把身边的侍女给大公子暖房。前个月,大夫诊出喜脉。这是老爷的长孙,尽管是庶出的,老爷九太太还是很高兴,赏了好些东西。泠郡主趁机向老爷要求,要跟着九太太学学如何打理后院。”
敏华不由得放慢了步子,道:“爹同意了?”
玲珑低下眼皮,算是默认。她接着道:“今儿个,那有孕在身的侍妾遣人到九太太那儿拿库房的钥匙,说要给未来的上官府长孙做件狐袄。那人偏选了原定给小姐裁新衣的皮料子,奶娘不肯,回了九太太。那人便说、”
前院的屋角已然在望,敏华回了一句:“说了什么?”
“说九太太私下里不知污了多少小姐的银钱,莫不是去接济府外哪个相好的姘头。”
敏华猛地停步,冷冷地看了眼玲珑,喝道:“她们当真这么说?”
玲珑低低应了声是,道:“九太太性子软,柳奶娘嘴利,大家便吵闹起来,不知怎地那侍妾摔在地上,抱着肚子嚷疼,其他人便去找泠郡主做主。”
敏华哼哼一笑,加快脚步,转过拐角,听到泠郡主道:“哪个不开眼的惹了未来的少主子,自个儿了断去。九娘,您莫气,泠儿扶您回屋去。这些个奴才就要好好治,才不会跑到主子头上撒野。哟,敏华妹妹,你来了?”
“敏儿。”美人娘亲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由周泠强架着离开混乱中心,只是她行走间仍不住地环顾那被人按在地上的柳奶娘,伤心泪点点。
敏华寒着脸,看着对面那个红衣宫装挽髻周泠道:“不敢烦泠姐姐劳累,玲珑,去扶过娘。”
周泠笑意吟吟,道:“哎,敏华妹妹,这是怎么了?都是一家人了,说话可不兴这么生分。”
敏华冷眼瞟过满院的人,看清从小抱大自己的柳奶娘满头血污,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她捏了捏手掌,回头笑道:“泠姐姐,不知大夫何在?”
周泠讪讪道:“已经去请了。”
敏华命人拿了椅子,招呼周泠一起坐下,道:“那便好,泠姐姐,咱便等大夫的诊断罢,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惹了未来的少主子,绝不可轻饶。你看这满院的人,说不得这里面还有害人者的同伙主谋,个个都不能放过,如意,把院门给本姑娘看紧了,哪个敢出去通风报信,直接投井。”
周泠缓过神来,笑道:“哎哟,敏华妹妹,你看嫂嫂这记性,都忘了那侍女已回报说身子无碍,就不必劳师动众了。九娘也受了惊吓,敏华妹妹快去陪陪你娘亲。”
敏华微微一笑,掀了个茶碗盖,轻吹一口气,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坐在院子中央。周泠起初还有恃无恐,眼见天色渐暗,府里男人就要回府,见敏华仍无休战的意思,她不禁僵住了脸,刚嘱了她的侍女,便被如意吉祥拦在院门口给请了回去。
周泠冷冷道:“敏华妹妹,这是不给嫂嫂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