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德帝的龙靴边沾着斑斑血痕,他踏血而来,脸上挂着邪肆的笑,若谁还没死透,他完全不介意再踹上一脚。左皇后蔡如面孔惨白,又惊又怕地拽着龙袍的衣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小嘴里说着“陛下好可怕”的话,眼珠子却灵活地转动,在那些熟悉不熟悉的宫人中瞟来瞟去。
上官敏华见了,心里越发责怪自己,竟在这种女人手里翻船,真要气煞人。
禁卫上前禀报,太子被擒,下落不明。庆德帝脸色一变,大怒:“广发布告,救回太子者赏金万两;捕杀贼子者死活不论,,百金人头!”
侍卫迅速退下发布海捕文令,周承熙快步走到皇后身边,托起她的伤手,语气轻快地问道:“皇后?没伤到吧,请医正了没有?太子一定能平安回来,万不可忧心。”
一腔关怀的温柔情意叫人颈部寒毛阵阵挺立,饶是上官敏华再镇定,也吃消不住。她淡淡回道:“托福。”
周承熙还是抓着她的手,要她与他一道转身,看重重宫殿深处,那仍在摇曳的火焰与惶惶的人影,惆怅万丈,道:“皇后,你看他们都要死了呢。”
丫的变态,上官敏华永远学不会像周承熙那般享受死亡与流血。她想缩回手,周承熙还越用力不让她挣脱。
蔡如挪到庆德帝左边,娇媚地回道:“陛下,他们好可怜,你饶了他们性命罢。”
周承熙闻言大乐,道:“如儿,这后宫的事还得由皇后做主,即使是朕也不好插手。”
她偷偷瞄向上官敏华,被那眸子中的寒光吓了一跳,她畏缩起头身,躲在庆德帝身边寻求保护。周承熙又乐得大笑,上官敏华随意瞟了一眼,道:“即是左皇后求情,就流放千里罢。”
“谢谢皇后姐姐。”蔡如怯生生地道谢,上官敏华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礼,册封大典之后,本宫还得仰仗左皇后。”
蔡如眼中放光,在上官敏华冷漠的扫视下,又垂下头,低低道:“如儿没有姐姐那么厉害,做不得像姐姐一样好。”
“呵呵,有凤印即可号令六宫。”
周承熙眉锋一挑,上官敏华不动声色,她再看那个女人一眼,确信对方把她的话都记到心里,才施施然地告退。
翌日,太子被擒的消息外传,朝臣与民间哗然。监察司、南衙禁军及大都守军三方齐动,在城内挨家挨户搜索,时日慢慢流走,依然没有太子的踪影,人们判断其凶多吉少。
庆德帝为防丧子的皇后忧虑过重,又恢复了对她的恩宠,带她到朝阳殿议政。上朝那天,几个外调进都的臣子磕头作揖,递折要求尽快举行左皇后的册封大典,暗指上官敏华早该交出凤印归权于蔡如。
任复秋的老子腆着大肚子,对着皇帝揖首,实则对纱帘后侧的皇后说道,国库不足,不堪重负,万请延后册封大典。
马上又有臣子跳出来,说泱泱大国连册封皇后的银子都拿不出,岂不是叫人看笑话;又说皇帝金口玉言,还是早早举行册封大典以绝悠悠众口。
庆德帝神色未明,他只问道:“皇后如何看?”
上官敏华轻轻问道:“执六宫凤印者,需品德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