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熙说他定要试试,当真把三个人叫到跟前问话,说此去风险难测,谁愿担此重责。史家军少不了史破军,人选其实就在柳子厚与左风行之间。庆德帝把目光放在左风行肩上,他却吞吞吐吐地说自己受了伤,怕误了皇帝姐夫的差事。
“风行,你岂止是辜负了朕之厚望!”
周承熙目光一冷,转眼命柳子厚亲跑一趟西南。这柳子厚竟也不愿,他才要开口拒绝,上官敏华出声,道:“子厚,你代本宫给中山郡主送些土产去,都是南边吃不到的。”
她又招来侍女,准备了个大包袱,叫柳子厚带上,并嘱咐他速去速回。柳子厚沉着领命,带了十骑出发,远赴危境。
回到车队里的左风行,马上与自己的同僚交谈起来,周承熙看了两眼,冷哼一声,甩下车帘,道:“不识好歹的东西!”
他的皇后吃透他的脾气,也不想踩地雷。自顾自剥了橘子,窝在一旁慢慢吃,矮几上摊开一本书,也不知看进多少,脑子里来回翻滚一句话:你再舍不得左倾城又如何,他们要自掘坟墓谁也挡不住。
行了几日,遇到大大小小刺客好几帮,身份不明,刺杀不成便自尽身亡,不留一个活口。周承熙虽然没说什么,脸色却是越来越黑,压抑的杀气一触即发。
帝后同乘一骑的事只有少数几个高级军官知道,连皇太子都不知他的母后已在车队之中,排除史破军,泄密者身份呼之欲出。周承熙给左风行敲了敲警钟,刺杀告一段落。十余天后,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大都。
换了车马后,周承熙先行。周广泓见到了上官敏华,故作老成又掩不住眉眼间的兴奋。侍女画意等人早已候在驿站,接手了护卫之职。
待人群散去,画意到上官敏华跟前说了些大都目前的局势,她说今日的欢迎宴有诈。
上官敏华微微一笑,问道:“今天的欢迎盛会是左淑仪负责的?”
“是的。夫人,他们请了很多学子。”画意看了看周广泓,压低了声音说那些书生要当众说上官敏华被掳之事,还把早些年的事也挖出来,要做她失贞失德的文章,意欲迫周承熙下旨废后。
“这对手实力太弱还真没了意思,现在么,刚刚好。”
“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怕小少爷听了心里难受。”
上官敏华整了整神色,道:“你们也别瞒着他,这道坎他总归是要过的,过不过得了,都是造化。”
画意白了她一眼,道:“那也不能白白挨骂呀,我的好夫人,您就露两手叫那个不长眼的女人知道厉害!”
“你这妮子还真是会说话,你这样去办。”上官敏华在她耳旁轻声嘱咐,让她到初善堂去引些人,和那些教席学府出来的学子辩上一辩。
“夫人,那不成菜市场了?跟废不废后有何干系?”
上官敏华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照做,说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161.
安妥后,帝后仪仗队向大周都城前行。
十里亭外,文武百官已列队迎接,红色地毯两边是着银亮铠甲的禁军,再远些是看热闹的民众,周广泓在马车里兴奋得转来转去,不时挑起车帘向外打量,听到外面人的欢呼声,小脸儿涨满喜悦:“母后,他们在叫你的名号,原来他们这么喜欢母后。现在我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