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周承熙不插手士族大夫与初善堂出身的寒士阶层之间的斗争,上官敏华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来计东成、方守财等人,向他们传达自己的意思。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咱们手上那些地方官员,全部舍弃?”
“娘娘,这样损失太大,能不能?”
众人心有戚戚,从他们的眼神与神情中都看出有求情的意思。上官敏华摇摇头,道:“在监察司与驿站合并前,陛下要清除对皇位的隐患与威胁,这次大清洗行动我们只能配合,不要让自己成为朝庭必须铲除的障碍。”
其他人依然不能理解,打通那些市场与官员花了他们无数的金钱与精力,岂能说放弃就放弃?倒是计东成完全认同上官敏华的决断,他道这几年安排的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只待皇后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赞美的话说得这般顺溜,细瞧之下,可见他的眼中冒出无穷的斗志,那是一种男人的野心。
秋棠瞧见,便讽刺他拍马屁的时候忘了掩饰自己那点小聪明。
计东成也不与她争辩,道:“小的仅为娘娘的马前卒,不敢谮越。”
秋棠气得满脸通红,待要开口反驳,上官敏华抬手按下两人间的火药味,抬眼瞧了眼计东成,随即收回视线,缓缓扫过众人,铿锵有力地下令,要求他们趁此机会,尽其所能或联盟或兼并各地生意脉络,接管失利者的地盘,开拓新地区。
“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手段,本宫只看结果,务必把每个点都铺到。”
众人心悦诚服,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待人走后,她留下计东成,问他可知章春潮的动向。计东成回说不知,上官敏华有些失望,让人送他离开时,嘱咐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谨记与本宫划清界限。”
计东成一揖到底,额头抵在冰冷的石面上,嗡声嗡气地说道:“小的省得,还请娘娘保重凤体。”
上官敏华应了一声,计东成从密道退下。秋棠等侍女凑近她,正要为她宽衣,她摆摆手,让她们先不要忙,她有事要她们去做。
“你们立即动手,到蓟州与画意、墨四会合,合力保护太子。”
“娘娘!”秋棠尖叫,她不能接受这样荒唐的命令,她从小到大所受的培训都是用生命保护上官家的主人。
上官敏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主意不改,命她立即去守卫周广泓。
“娘娘,这件事可否等小春师傅回来定夺?”情急之下,秋棠想到一个可以阻止上官敏华下糊涂命令的人。
上官敏华重捶一记桌面,压低声音喝斥道:“他若在,我还会叫你们去吗?!”
她暗藏的怒火叫人害怕,以秋棠为首的侍女们眼见说理无用,略做安排后,寅夜离开皇宫,执行这桩不知归期的任务。
翌日,帝后同朝,再度欣赏朝臣之间喋喋不休地谩骂与无理性地指摘。
周承熙稳当当地坐在龙椅上,明目张胆地与上官敏华调情。他道:“这法子比砍脑袋更妙呢,皇后,当年你说打破世家之格局就是要乱,你看如今够不够乱吗?世家之争就是要利,朕下的饵料足不足?”
上官敏华坐得端正,浅笑以对,抬手把那只伸进她裙摆下的手拉出来,轻声道:“恭贺陛下,大业将成。”
周承熙低低地长笑,在她耳旁缓缓地吹气,暧昧的气氛直接影响到朝臣们的争论。有御史马上跳出来,指责皇后媚主妇德有损云云。
庆德帝脸色一沉,训道这御史老眼昏花直接下天牢。另有大臣跳出来声讨皇后的德行,正是昨晚帝后看戏的焦点人物:光禄寺卿范家。庆德帝冷冷一哼,立即有人跳出来,针锋相对,大意是此人无品无德无能不配居此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