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辞职了,不在福利院。”
“哦?”石中铭看着他,“你出去这么久,不是为了躲她?”
“……”石中伟哑然无语。
“躲她,说明不能接受她,既然如此,她走就走吧,你们各自安好就好。”石中铭劝解道,“中伟,我是支持你,毫无原则支持你,但是,你得想清楚了,到底想要什么?别把人家找回来了,你又跑了,咱这是干什么呢。”
“不是,她……我不放心。”
“如果是这个,你大可放心,岳明明是什么人,人家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呀,别乱操心了。”
“怎么是乱操心?你们得帮我把她找出来,我得知道她在哪。”
“然后呢?”
“什么然后,我不能没有她,不能没有。”
“这个事急不来,人哪有那么好找?要不报警,让公安局的帮忙?”
“不行!”石中伟大叫一声,“绝对不行,你不帮忙拉倒,我自己去找。”
……
“小石啊,明明好不容易才安稳,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你要逼她去哪里?”
梦中,老人的声音悠悠传来,石中伟猛然惊醒,不,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会不会回临城?毕竟老家在那,有住的地方。
可是,他们应该是躲着熟人的,或许并没有回去。可是,万一呢?
苏忆什么时候才能给消息?堂哥到底会不会帮忙?
焦虑中,石中伟突然想起一个人,他必须得去一趟临城。
……
姚家山庄很好打听很好找,石中伟到那时,老姚并不在,半个小时后才匆忙过来。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握手的那一刻,彼此都有些恍惚。
石中伟直接说出来意:“我不问你们的过去,我只想知道明明现在在哪?她已经从福利院辞职,不知道是不是回来了。”
老姚很内疚:“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给她写信,本来是想劝她往前走一步的,结果……”岳明明这些年过得很好,是父亲去世前最后一次去南原拿药时见到她,临时起意发的信息又写了信,是自己自作聪明引起的连锁反应……
“不怪你,是我的原因,是我对不起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就想知道她家在哪,我不能乱打听,你带我去吧。”
老姚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她,老死不相往来,我不能再连累她,再害她。我可以把地址给你。不过,我猜想他们不会回来的。”
临走时,老姚语重心长地劝他:“中伟,你一定要想清楚,如果不能带给她幸福,就请放手,你要知道,明月她再也经不起伤害了……”
“老姚,你说实话,你还爱她吗?”不等回答,石中伟又说,“爱也正常,我也理解,不过她是我的!”
老姚笑了笑:“说什么呢?我儿子都快四个月了。放心吧,我和明月早就过去了,我们现在就是陌生人,以后,你我也会这样。希望你好好待她,她看上去大咧,内心还是小女人……”
嘴上没有否认,内心还有爱,只是,那又如何?老姚仍是习惯称呼“明月”,岳明明却肯定不会再回头,可是,她就会原谅接受自己吗?
果然,老姚猜的没错,他们全家并没有回来。
天空飘起了雪花,石中伟开着车焦虑茫然又悲伤地返回了南原。
大海捞针一般,从何处下手?
会不会再去别的福利院?她毕竟习惯了这份工作,有经验也有感情。
查询周边城市,列出了寻人路线,他一定要找到她!
……
雪后高速封路,石中伟独自开车打算走弯曲的省道外出,只是还没出城被石中铭带人截住,强行押回家。
“你疯了?也不看看路况,这么滑,万一出事怎么办?”石中铭生气地吼道。
石中伟颓废地躺在床上,沉默着一言不发。
苏忆刚调研回来,接到石中铭电话后和宋亚军匆忙赶到。
“中伟,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们两个不合适。你看,要不是因为你,人家还在福利院工作得好好的,安稳舒心。你一插手,把人家折腾走了,你还想怎样?”苏忆说话永远是这样,“不过已经这样了,就得接受现实。我相信她不管在哪都能过好,你也就别再打听影响她了。”
“对,中伟,”宋亚军也附和,“以前你不知道她的底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放手吧。”
石中伟这才知道两人的真实想法,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帮忙找人,失望至极,不理睬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屋顶。
苏忆拿出一台小型摄像机:“石中伟,我把你现在的状态录下来,回头你好好看看,丢人不丢人?为了一个女人,你成什么样子了啊,人这一辈子,有工作,有父母,有朋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作什么作?有没有责任心?有没有孝心?还像个爷们吗?”
他却只是苦笑,镜头里脸上布满了泪。
石中铭在一旁补充:“中伟啊,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这样萎靡不振。工作咱不说,没什么大事。你就想想叔叔婶婶,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
鲁翠英却说:“中铭,忆总,你们不能这样说。中伟,爸妈不指望你什么,你好好的,你振作起来,你想找她,可以,只是这样怎么找?”
“婶子,你这是干什么?”石中铭急了,“你别再给他幻想了,不要怕刺激他,说破无毒,就得理智面对现实,天下女孩多得是,另找一个不就是了吗?”
“走开,走开,”石中伟大吼,“你爱随便找随便找,别在我面前说,脏了我的耳朵。”
鲁翠英忙说:“中伟,咱不找别人,咱就找岳明明,妈妈答应你。你别这样,你起来,妈陪你去找她,妈给她道歉,给她父母道歉,怎么着都行。”
“阿姨,你不要这样,中铭哥说的对,人就得面对现实。”宋亚军拉住鲁翠英,“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样哄他,回头他更难受。”
“我不是哄他,我真不是哄他,”鲁翠英哽咽着,“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应该干涉,只要他喜欢就行。”
“岳明明可是……”
“都是过去的事了,仔细想想,那时候她才多大,年轻的时候谁没走过弯路?真不应该再揪着不放。”鲁翠英抹着眼泪,“不看别的,就看她能在福利院这么多年,能用心对孩子……这儿媳妇,我认定了。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去哪了,你们可不能不管,一定要帮忙找找。”
石中铭和苏忆、宋亚军三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好,我们找找。”
石中伟听闻,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