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太医收了这支人参,夏老爷子和周氏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再次对着王太医千恩万谢了一番,然后就带上了王太医给开的药,扶着夏玉娇上了马车。
离了普济堂,夏老爷子和周氏就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稻花,你啥功夫又进山了?我记得你娘说过不许你再往老林子里跑了!这人参,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挖到的啊!”
夏稻花笑道:
“这参啊,就是打狼那一回挖到的。
一开始我还惦记着卖个好价钱呢,后来因为遇到了狼群,给我吓出一身冷汗来,硬生生把这事儿给吓忘了。
那天回来的时候,我一开始就把它跟那些柴火什么的放在一块儿了。到家以后也没想起来,顺手就把那堆柴火,堆到柴火垛里头了。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刚想起来这一茬,本来是想着小姑姑说不定用得上呢。
后来我见你们都挺想感谢王太医的,就想着这东西配药肯定用得上,拿来做谢礼应该也算是对景吧……”
夏稻花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十分忐忑,还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观察着老两口儿脸上的表情。
周氏见了,急忙安慰她:
“好孩子,你别怕。奶问你这个,不是怪你的意思。”
夏稻花乖巧听话地点了点头,不过也不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了。
车上一时沉默了下来,只听到那匹拉车的老马“嘚儿、嘚儿、嘚儿”的马蹄声,清脆响亮,洒了一路。
夏家老两口儿和夏玉娇、夏稻花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番折腾下来,夏玉娇很是疲惫,老两口上了年纪,就连那匹拉车的老马,都有些累到了。
唯独一个夏稻花,还算有几分力气。
但她这小身板儿的底子本来就不怎么好,又一向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这会儿经历了一番紧张、折腾,只觉得眼皮十分沉重,仿佛随时都会睡着一般。
家里人也都睡了,只有夏有田和姜氏还支着眼皮强撑着,要等他们回来。
这会儿见老两口儿他们总算是回来了,两口子赶紧忙活起来。
姜氏急忙烧了热水,投了手巾,给几人洗漱用。夏有田也把妹子夏玉娇接了过去,径直把人背进屋里,送到了炕上。
老两口儿路上已经嘱咐过了夏玉娇和夏稻花,他们打算把这事儿彻底瞒下来。对自家人也只说夏玉娇是月经不调,对外人,更是不能漏哪怕一丝口风。
全家对外的说辞,统一成了是夏稻花后脑勺上的旧伤复发了,老两口儿大半夜借了里正家的马车,其实是带她去看诊。
别人若是问起夏玉娇,就说夏玉娇是去照看夏稻花的。
别人若是不问,就压根不要提起这一茬。
强撑着听完了老两口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夏稻花简单洗漱了一下,连衣裳都没顾得上脱,就扑倒在炕沿边上睡着了。
入睡前,她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绝对要睡个饱饱的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