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草民上马之前,曾喝过一杯南郡王递过来的酒,接着就感觉头昏目眩。草民虽然无用,可毕竟是将门之子,怎么会轻易被一匹疯了的马所伤?”
无意语气强横霸道,掷地有声不容拒绝。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从容淡定。
她不会允许自己不明不白的被欺负!
言下之意,就是那被酒里下了药。
李福寿不禁暗叹此人的大胆,明知南郡王乃皇长孙却还是要告状。
萧赜蹙眉,心里暗叹他这个不争气的长孙又惹出了事端,他还未出声,萧昭业就着急慌张的喊了起来:“你血口喷人,我们也都喝了酒,要是酒里下了药,为什么我们都没事就你有事?”
话音一落,凉亭内静了下来。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萧昭业身上。皇上都还没说话,他就那么着急辩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无意眸中结了一层寒冰,心底冷笑,她就说了那么一句话,萧昭业这就沉不住气了?
“南郡王那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是心虚?”她唇角分明笑着,眸中却给人冰天雪地的感觉,面色嘲讽,带着几分讥诮讽刺。
望了一圈众人,萧昭业瞪了无意一眼,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笑了笑,朝萧赜道:“皇爷爷,昭业的意思是越二少爷肯定弄错了,那酒我们都喝过,没有问题。要是您不信,大可传太医过来,那酒还在那边桌上放着呢!”
萧昭业指了指不远处的矮桌,上面还放着几碟小菜,几副碗筷,一壶酒还有几个酒杯。
萧赜闻言点了点头,吩咐道:“子响,去请位太医过来。”
无意眼眸一动,不动声色的看向那黑衣男子,原来他是豫章王世子萧子响。只是,听说他是四皇子,不知为何却被过继给了了豫章王萧嶷。
“不必了,父皇。”凉亭中又踏进一人,与萧子响不同,他一身白色广袖长袍,领口露出天蓝色里衣领,白色长袍之上印着大朵曼陀罗暗纹。一条宽宽的白色束腰修饰身形,中间又束了一条窄细的天蓝色腰带,中间纹了一团白色暗纹,像火。
白色给人的印象是干净,纯洁,优雅。蓝色是忧郁。
墨发上梳,穿过玉冠梳到后面,脑后青丝散下,与穿过玉冠的墨发汇合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随风拂动。
整个人儒雅素净,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携带着温暖射入树林,让人觉得温和如玉。
他的眼睛大的恰到好处,又给人几分狭长的感觉,配上厚重的双眼皮,衬得他的眼睛更加的深邃。他瞳眸漆黑,似一片深无边际的海,不似萧子响那般澄澈。眼尾几分上挑,不似丹凤的妩媚,又比常人多了几分妖娆。
鼻梁虽挺,却不似欧洲人那般突出,唇角平放却又自然带起几分弧度。皮肤白皙,侧颜线条优雅完美。
面若桃花,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眉宇间暗藏着几分孤傲,多了份清贵高雅。浑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让人无法忽视半分。
无意还是不禁多看了一眼,他的样貌俊美,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人觉得无比舒心。或许单看起来鼻子和嘴唇并不出众,但那双眼睛的的确确吸引了无意。
萧昭业,萧宝义,尹凌包括总管李福寿还有越靖都朝他行礼,无意也跟着一揖。
“子良来的正好,去看看那酒到底有没有问题?”萧赜面上露出几分笑容,正好子良懂些医术。
子良?就是二皇子竟陵王萧子良?
“是,父皇。”
看他的样子,想必在亭外听了一会儿了。
萧子良深邃如墨的双眼不经意的扫向无意,四目相对,他快速移开视线应了声抬步走向矮桌,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执起酒壶打开盖子闻了闻,后又不经意的从壶嘴里倾流出丝丝酒水于食指,送到唇上。
美人,做什么都是美的。
无意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优雅无比。
只是他这个人,她心底讽刺一笑,他未必和表面上一样那么高洁!
他放下酒壶,回眸淡笑道:“回父皇,酒的确只是普通的酒。”然而他话锋突然一转,声音低醇:“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桌上有四副碗筷,却只有三个酒杯。”
萧子良这么一说,大家都往矮桌边走了走,发现确实只有三个酒杯。
现场再明显不过了。酒没有问题,那就是酒杯有问题。只是有人在事发之后将那只酒杯拿走了。
“昭业,在越二少爷出事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来过这里?”萧赜问。很明显他是想要为萧昭业等人开脱。
无意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冰封的眸底闪过一丝丝狠辣。萧赜这么做的那么明显,她虽然不能质问什么,但不代表她私下不能做什么!
萧子良默默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垂眸一笑,看来她是个小刺猬啊!
“有有……”萧昭业立刻点头,“皇爷爷,这期间马场管事杜公公来过一趟。”
萧赜微微点头,他这个长孙还不傻,“子响,去把杜公公带来。”
萧子响顿了顿,面无表情的应下,转身离开。
无意垂眸沉思,她出事的时候的确看到杜公公出现在了凉亭,只是不知到底是不是他拿了酒杯。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萧赜准备袒护萧昭业等人,不管是不是他做的,这个黑锅他是背定了!
她心中烦乱,漆黑的双眸暗暗打量着这几个皇室中人,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在他们皇家人眼里,奴才的命根本算不了什么。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萧子良将无意烦闷的神色收入眼中,眸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暗光,他垂眸一笑,风华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