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凉转头问:“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凤容谨面不改色道:“听到姑父喊了,我就来了,正好我在城门附近。”
他怎么来的这么快?因为他知道这一战。
上一次他去天启城出诊,回来的时候,小媳妇身中数箭,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也因失血虚弱了好一阵。
明月凉不疑有他,而是说起了雪国边城之事,“为何边境这么重要的地方,雪国没派高手镇守?”
凤容谨回答道:“通常都是雪国骚扰北境,战家驱赶,并未有雾国将士越境。对雾国来说,雪国太过强大。即便是战家,也不能在无法确保百姓安危之时,越境出战。”
明月凉轻轻点着头,她是听明白了,可……“这不公平,只能他们抢咱们东西,咱们不能还手的吗?”
凤容谨转头看她,“不然呢?你做得到去抢雪国人的粮食?”
“那有啥做不到的。”明月凉不解,“在你眼里我就那般妇人之仁?”
“不是。因为……平民无辜。”凤容谨声音很轻,上次这话是小凉跟他说的。
明月凉摇头,“不是。两国交战,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雪国的士兵不是雪国人吗?他们不是雪国百姓吗?他们抢掠北境之时,可曾想过北境百姓何辜?相公,敌人就是敌人,对敌人仁慈的结果便是任其鱼肉。”
凤容谨听她这么一说,笑了,“你长大了。”
这次的明月凉比上一次更早明白这个道理。
上一次也是在这个冬天,雪国突袭天结城,想要抢夺猛火油。
当时高手都不在城中,是熊家人和百姓挡住了雪国士兵,那一战天结城损失惨重。
那次之后明月凉对雪国出手,才不再顾忌是不是平民。
明月凉握紧了他的手,“总要面对的不是?”
为将者,如果都不能挡在百姓前面,那她便辜负了这个姓氏。
她……不是长大了,而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走这条路。
凤容谨心疼她,可……他也清楚,小媳妇的本命是战场,他不能拦也拦不住。
夫妻二人临近北城门之时,城门开了。
城内传来了欢呼声。
明月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
城中的老幼妇孺,他们手中都拿着武器,有的是刀有的是斧子,有的是棍棒……
这就是她守护的天结啊,她……心甘情愿。
凤老太太提着斧子跑到了孙媳妇身边,“咋就关城门了呢?”
明月凉笑中带泪,“您老真是的,不是说了让你们进地窖吗?”
凤老太太摇头,“别说在外作战的是我的孙媳妇,即便是与我无关的将领,我也不能看着不是?这是天结,是我的家啊。”
她的声音很清脆。
城中百姓都笑眼看着明月凉。
这也是他们家,归属感……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来之前这里对他们来说是危险的边境之城,来之后这里给了他们安全感。
这里的城主这里的官员,这里的所有人都那么和善。
当然流民中本来也有刺头,但挨了几顿揍就老实了。
他们很多人,也是在来了之后才知道,这位城主是战家人,是那个活剐了畜生的战家嫡女!
从前……北境只知战暖,此后,北境多了个名字……明月凉。
那个只用一杆长枪就毁了雪国城墙的明月凉。
“城主威武!”花家姐妹声音很大。
其他人也齐声高呼,“城主威武!”
明月凉脸有些热,她直接躲在了自家相公身后,“不就是打了场架吗?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凤容谨把她拉到了面前,直视着着她,“不是打了一场架,是毁了雪国城池,是给了那个欺辱我北境百姓的雪国,一个血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