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他的一时冲动毁了他一辈子。
谢折枝抱着画像枯坐着,清净子操控着那一抹神魂,当着谢折枝的面将其搓圆揉扁,他本想再问谢折枝一些话,但是看他这样子估计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心死不外如是。
将那一抹神魂收了起来,清净子低头看着仿佛变成了一个木偶的谢折枝,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
与此数万里之外相隔一界的剑门掌门看着属于谢折枝分那块玉牌出显现出微弱的光亮来,忽明忽暗。
本命玉牌散发出的光芒微弱代表着它的主人现在身体情况极其微弱,而忽明忽暗则表明他现在正处在命悬一刻时机,极有可能下一瞬就遭遇不测。
在这个时间段,能将谢折枝打成重伤并让玉牌做出此等警示的,不用怎么多想,除了清净子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他现在都还记得当日清净子得知是折枝绑了秦愫时的恐怖脸色,仿佛下一秒就要搅得天塌地陷,如果秦愫出了什么意外,他相信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折枝泄愤。
如今本命玉牌如此示警,是不是意味着那个归夷的那个小弟子被……
剑门掌门有一瞬间不敢往下想,如果那个女弟子出了什么意外,他若救下折枝,不仅清净子会暴怒,到时候他该如何去面对归夷?
倘若不救,几百年的师门情谊,会不会显得他太过冷血?
一时之间剑门掌门陷入两难境地。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清净子同样陷入了一种两难境界,不过他的两难却与剑门掌门的两难不同。
依他个人所想,自然是直接杀了为好,但是在他即将动手之时脑海深处突然闪现一个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心,有一个人,执着他的手说:“温廷,我希望你的手是用来救人而不是用来杀人的,我不想看到你杀人,更不想看到你为我而去杀人,你的手应该是干干净净的,而他们的血液丑陋脏污,我不希望你被他们污染。”
这道声音很温柔,且带着由衷的熟悉,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他下意识静下心神去看那个人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极为模糊的轮廓。
看轮廓,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他很熟悉的女子。
第一时间他想到了秦愫,但是秦愫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说过,也没有那样亲密的执着他的手。
如从前一般将这股熟悉的异样压在心底,清净子睁开眼看着谢折枝,目光仍旧晦暗,但是已经收起了杀意。
他道:“既然她不想让我杀人那我便不杀,可是你——就这么放过你又怎么对得起她?”
秦愫掉落南海中心岛,以他的速度哪怕日夜兼程也需要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以秦愫的修为,在那个高级妖兽异兽和空间裂缝遍布的海域秦愫会经历什么他完全不敢想象。
只一想,心里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意又涌了上来。
沉着脸色,清净子脚上一个用力,把谢折枝踢晕过去,随后毫不犹豫一脚踢上了他的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