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管家八面玲珑,把每路人马都拒绝的舒舒服服的。
总而言之,秦王不适合见客。
包括,身为大夫的许瑾年。
秦王古怪,已经没人和他计较了。
据说,也不是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见过真面目的人,大多数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并不是被杀人灭口,而是被吓死、吓疯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家丁仆役。
所以前来拜访的人并不是真心想见秦王,没有多少人真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大家不过是一起过来凑个热闹,借机打探的。
结果管家说:“王爷是很乐意见大家的,但是他自知自己是不详之人,会给大家带来不详之兆。”
这么一点拨,七七八八的去了大半人了。
鹂儿看管家拒绝宾客的时候,正趴在屋檐的瓦片当中,她绘声绘色的把管家说的话学给了许瑾年听,功夫很高的她,有些小孩心性:
“小姐,你说他究竟丑成什么样子,才能把人给吓死了?而且还不急着治病,真的是怪人!”
许瑾年弹了她一指头,嗔道:“人家好歹是个王爷,不可妄下结论。”
鹂儿嘻哈跳开,满脸不服气:“他又不肯见你,你医术再高明,也得见到人才能看病吧。”
许瑾年淡然一笑:“不急。”
“我急呀!小姐,亲王病来得古怪,按照约定,半年内要治好腿上,一年内要治好面伤,还要治好一身的狼毒,太难了!他不见我们,我们难道窝在他这鬼院子里拔草?”
“对!就是拔草!”许瑾年俏皮一笑,立即吩咐起鹂儿,“取我的剑来。”
两人出手如麻,少会功夫,她们所在的院落,乱七八糟的杂草,就变成了寸许的草地,闻讯而来的管家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住手!快住手!”管家跑的气喘吁吁,刚才的泰然自若和谈笑风生已然不见,“不能拔!”
“为什么不能拔?”鹂儿天真浪漫的扬起一张脸,“这位大叔,你看这草砍完了,院落宽敞明亮,多舒心哇!”
管家对这鹂儿这满满的孩子气惊得一愣,听起来似乎还挺有理,但是片刻之后他板起了脸:
“没有王爷的旨意,谁都不能拔!”
“迂腐!”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许瑾年一身白衣飘飘,裙围上还沾染一些碎裂杂草,她声音清脆却透露出丝丝压迫,
“你们王爷遭遇人生大坎,心如死水,心无波澜,他有意将王府当做活死人墓,你们就由着他这样任意妄为?”
管家一张老脸呼地涨红,他是奴才,主子的主意,他哪敢不依?
再说,动过一木一草的人,坟头草都已经有三尺了。
他突然对面前这个女子感到有几分不忍:“你还是好自为之吧!敢忤逆王爷,是掉脑袋的大罪!”
“就是掉脑袋,作为家仆,也得替自家主子着想!”许瑾年丝毫不让步,冷冷地对管家说道,“你身为管家有三宗罪!应该问罪!”
管家简直气笑了!忤逆王爷的罪可不轻,这女子竟然还敢说治他的罪?
“其一,王府没管好,好好的王府,变成了活死人墓!其二,你身为管家,不尽力说服主子看病,反而拿着主子的名声四处传播!其三,你身为管家,不懂礼仪,我们身为王爷大夫,你却不闻不问,明显是想让我们自己知难而退!”
这女子口气实在太大,管家整个儿都气得发抖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你血口喷人!”
管家气急败坏的走了,鹂儿有些担心:
“小姐,把管家得罪了,一会都不会有人给我们送吃的了!”
许瑾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小吃货!你放心,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许瑾年神秘兮兮的一笑,拎着她就往后花园走去。
鹂儿老远就闻到了香喷喷的肉香,整个院子都香气扑鼻...
黄鹂儿欢呼一声扑了上去...
许瑾年嘱咐好她,微微一笑,给自己装扮一番,戴上了斗笠,悠然自得地来到了大院。
有人诚惶诚恐的对她鞠了一躬。
闹出这么多动静,果然等到该来的人了。
秦王终于肯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