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眼前脸色焦黑一片的许瑾年,心中五味陈杂。
心想这位即将成为他的儿媳的女子如此尊容,着实是有伤皇家颜面。
但一想到这女子容貌毁成这样,全是他那逆子造的孽,心中又有几分愧疚。
众臣也是众目睽睽地盯着许瑾年,面上神色未辨,心中大抵也是存在着和皇帝一样的看法。
许瑾年浑然不知,在短短的一日里,她已经被这金銮大殿的权贵们谋算了婚姻,只觉得众人都面色各异地盯着她看。
江肇泰今日被皇长子逼着,让江芙蓉当众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待见到许瑾年那丑不堪言的脸,心中稍稍有些平衡。
她倒是不惧众人目光,但夏侯焱那灼灼的目光时不时地向她看来,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傅高轩对今日前去怡红院,惊见许瑾年被绑架,查明三楼被杀之人确实是西努国之人。
皇帝龙颜大怒,拍案道:“天子脚下,西努国的细作,竟然如此猖狂?”
江肇泰平素里最懂得对皇帝拍马溜须,眼见皇帝震怒,立马附和着说道:
“里外勾结,用怡红院的妓女拉着权臣下马,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着实可恶,可恨!”
傅高轩目光掠过江肇泰,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容,道:“那依江大人所言,这可恶之人应该如何解决?”
江肇泰本是极其懂得踩低捧高去成全自己的利益,他才吃了个大亏,眼下也巴不得扳回一局,他谄媚地看了看皇帝,正气凛然地说道:
“自然是要将此细作严刑拷打,扒皮抽筋了,挂在城楼示众,以儆效尤。”
傅高轩心中一惊,被江肇泰如此残忍的建议给惊到了,冷声打断他道:“只怕江大人见到细作本人,口中一套心中又会是另外一套了!”
江肇泰被他冷戾的眸子惊得忽地冷汗涔涔,脸色发白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也皆目光疑惑地看向傅高轩。
傅高轩从胸前掏出了文书,双手奉送给朝堂伺候的桂公公,朗声说道:
“皇上,经过调查,微臣搜到一本文书,白纸黑字上,有我国细作的签名与手印。”
众人一惊,皆大气不敢出。
如果真是细作,那以他们这位杀伐果断的皇帝的性格,剥皮抽筋,估计都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但凡新帝登基,都会采取最为狠厉的手段来对待叛逆的大臣。
像太宗当时就杀了叛臣九族代六百五十一人,血流成河。
后来太宗警示开国大臣,又将一涉嫌出卖国家利益的大臣扒皮实草,挂在城楼示众。
眼下这位文帝虽然是因为战伤走了文王路线,但是骨子里都有着他年少时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气势,杀起叛臣来,也都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众人皆不敢言。
皇帝脸色肃穆,一目十行地看着官谍上的拉人下水的勾当,最后将目光露在了签名上,目光倏地变得骇人。
众臣皆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忽地把目光露在了江肇泰的身上,历经风霜的面庞上,目光森然。
江肇泰心中惊惶,不安地垂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