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倚梅庄地牢。半弧的月被乌云遮上了。
倚梅庄的地牢其实是枫玄翼私自建的,戒备森严连天牢都不遑多让。
胭岚跟着枫玄翼渐渐进到地牢之中,看着被吊在那的青岩奸细,要不是枫玄翼下令这些天先不再审了,等着他回来再说,这些人只怕会熬刑而死了吧,到如今放了这么多天,身上还是一块好的地方都没有。胭岚在看这些奸细,而枫玄翼却在看着胭岚,这个女子看着这里被折磨的如此之惨的四个人,还有审讯时用的那些血迹斑斑的刑具,还有墙上和地上的血污,她倒是没有一点的不适应,反而司空见惯一般。她真的只是个医者么?
“主人想要无名做什么?”看了一会儿,胭岚先开口了。
“这些青岩奸细都检查过了,口中没有藏毒,血液中也没有毒,但是审讯过他们的影卫如今全部昏迷不醒。这样下去根本没法继续,但是他们的嘴巴必须撬开。”枫玄翼说道。
“昏迷不醒?”胭岚有些疑惑,口中、血液均没有检测出毒物来,还是,他们查不出来?“主人不如先带无名去看看那些影卫吧。”
听到无名之名,四个被吊着的人抬了头,胭岚这才发现其中还有一个是女子。
无名…妖家的人提过她…她为什么在这儿…她为什么是枫玄翼的人…她怎么会是枫玄翼的人!看来,他们真的要死了啊,能和晓天阁斗毒,她的毒术怎么会低,要是被她发现破了妖家的毒,还要不知道怎么被枫玄翼折磨。这四个人想到这儿,不如…
“怎么,想自尽了?”胭岚冰冷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素手一扬,一点紫色的粉末就这样弹向了他们,瞬间将他们的身体麻痹了。
“看来阁下们和姑娘听过无名的名字呢,要是妖家知道阁下们和姑娘这么看不起他们的毒,不知道会不会气死。不过,妖家,无名还真的没放在眼里。那些影卫有生命危险吧,无名还是先救人的好。”
“主人,这里守护的影卫,依无名看还是先换一班,换成主人带来的,没有接触过地牢的,而且全部要服药蒙面,一会儿无名最好也给主人看看。”胭岚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好像她的意思不是这里的人全部中毒了一样。
枫玄翼倒是没进行什么询问,直接就照做了。
胭岚看着那些昏迷的影卫,面色如常,就像睡着了一般。仔细地为他们诊了脉,还有那些没事的,最后是枫玄翼,只是为他诊脉花的时间长很多。
“这些影卫是一个月前开始出现昏迷的吧?”
“是。”
“要是再晚两天,最先昏迷的就全身溃烂而死了。你们,除了主人,全部中毒了。”胭岚说着坐到桌边开始写药方,“还好主人内力深厚。这种毒是毒非毒,所以在检查血液的时候检查不出来,一旦流血,便会发散在空气中,吸入体内之后,便会真正产生毒素。地牢之内空气本就难以流通,这些影卫又长时间与他们待在一起,自然全部中毒了。”说话间,两副药方已经分别写好了。
“这副药给这些昏迷的服用,早晚各一次。这副你们喝,早上一次,你们所有中毒的人不要再进入地牢,喝半个月。这些昏迷的醒了以后无名再看看再配新药。”
影卫看着枫玄翼,等他下令。“按无名说的。”是毒非毒?
“还有,这副给昏迷的影卫的药两天之内必须配齐,不然,他一定会死。”胭岚指着那个最先昏迷的影卫说道:“其中一味紫玉玲珑不好找,需要的量又多。”
“你就没什么办法?”她迷竹谷会没有?
胭岚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主人,无名提醒过主人,主人说主人会记得。”
只有她胭岚一人是他枫玄翼的,迷竹谷、啸月宮都与他无关。
“不过可以去城北的甘草堂,那里应该有,只是绝对不便宜。”甘草堂,当然是曾经属于胭岚的。
看来那里是玄氏的地盘啊。“本王会弄到药的,只是如今地牢里的奸细怎么办?你能不能解了他们身体里的毒,他们是一定要审的。”
“无名给那些影卫防毒的药可以撑上一个时辰,确保无虞,主人可以现在就审,无名有些办法能撬开那些犯人的嘴。”
听她这么说,枫玄翼的眸色不由得变深了些许,“…好。”
看着就那么自然的走进牢房里的胭岚,枫玄翼肯定她没有服药,避毒的药她也给了自己,可她自己呢?没有迹象表明玄氏族长不会武功,他也看不出来她是会还是不会,要不然是她内力高到返璞归真的境界要不然就是她半点武功也不会,她说他是因为内力深厚才没有中毒的,那她呢,要是没有内力,难道她,百毒不侵?
胭岚看着面前的人,倒是没有半点怜悯的拿出了针囊,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在火光下闪着寒芒。“无名可不是主人,主人心善,就给阁下们和姑娘些皮肉之苦,现在阁下们和姑娘血液中的东西已经无效,阁下们和姑娘招还是不招。”
他心善?他自己还真没觉得。不过他倒是想知道,她怎么撬开他们的嘴。
见那四个人没人回答,胭岚继续说道:“就一位姑娘,不如姑娘先来吧,等那些男人看到姑娘的样子,没准会想,因为姑娘是女子才撑不住的,他们是男人,一定没问题的是不是?”胭岚抽出银针走到那女子身边,毫无表情的脸和冰冷又空洞的声音仿佛地狱的丧钟,比那些狠狠的威胁还要让人心惊。
“都这样了,扒皮就不好玩儿了,阁下们和姑娘的人皮已经不完整了,扒下来不好看,无名可不会喜欢,人皮还是完整的好。不过已经这样了,就不在乎在烂一点了,是不是?”声音和表情没有一点的起伏,可是四个人却抖了起来,枫玄翼的刑罚似乎都是牢里常见的,听说过的,可是,如今这位…疼和死不可怕,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主人,这位姑娘可以放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