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玄翼一样想着她刚刚说的话,他真的知道自己是谁么。很明显,玄胭岚应该是知道的,自己是谁?指的是他的身世吗?他很肯定自己是父皇的儿子,毕竟他和父皇很像。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从主人出生的时候就注定的,从主人拥有‘枫玄翼’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被注定的。”
胭岚的话再一次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了起来。从他出生?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怎么了吗?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老国师起的,也知道枫玄析因为自己改名字的事,虽然是无意间听到的,但是很明显的,父皇和母妃不愿意自己知道这些。他的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枫玄翼…枫…玄翼……
手中的密信被烧成了灰烬,胭岚的目光注视在那燃起的火焰上。夜已经很深了,一个月的最后,月亮只剩下细细的弯钩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上。
从那天和枫玄翼交谈过之后,枫玄翼似乎很在意他自己名字的来历,各方的查找着。因为老国师早就去世了,所以并不好查找,但是这“早就”不过也才二十年,要想查到什么还是比较容易的。因此胭岚这些天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斩断枫玄翼的所有线索和消息。
他太过聪慧了,所以一丝一毫都不能让他知道。虽然其实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线索,但是为了预防万一,还是什么都不能够让枫玄翼查到。
枫玄翼自然不会知道,如今活着的人里面真真正正知道真相的只有胭岚和妖家。妖家都不能算是完全的清楚一切,毕竟这些事都由胭岚而起,她完完全全的参与了起因和经过,参与了事态发展的每一步,如今在等待最后的结果。当年的老国师只是一个传话的人,告诉了大燕先皇一点因果,但是无论如何先皇都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真相,他知道的不过是真相映射的影子罢了。
这个秘密一定是要好好守护的,枫玄翼绝对不能知晓一丝一毫,他只要做好凌云王就足够了,其他的阴暗事交给自己就行了。
枫玄翼应该察觉到了吧,察觉到他派人查找的线索被全部斩断了吧。这样想着,胭岚离开了青竹阁,向枫玄翼所在的熙晖院走了过去。虽然很晚了,但是等待密信的他一定还没有休息,但是,他等待的密信刚刚在自己的手里化为灰烬了。那些得到这些消息写下密信的影卫的记忆已经被全部修改,滴水不露,十分完美。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完美吧,枫玄翼一定会怀疑什么。
这样禁忌的真相,知道的人全部是要死的。枫玄翼手里的影卫养成的并不容易,还是不要无意义的消耗的好。所以消除记忆是最好的选择。
熙晖院门口的影卫自然是看到了胭岚,并没有什么询问,抬手行礼就放她进去了。毕竟无名的身份如今已经根本不需要通报了。
走到枫玄翼书房的门口,胭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好像呼吸都停止了。也没有敲门,只是在影卫看不到的地方静静的听着,她很肯定,枫玄翼和影惜都不会发现她。
“…殿下的意思是消息是被人截断的?”随风的声音。
“应该是,不,可以说是肯定是。有人不希望本王知道真相。”枫玄翼冰冷的声音里面夹杂着怒火。什么消息都没有,连无关痛痒的消息都没有,影卫的表现也很奇怪。
“皇帝么?”随风问道。
“从那些影卫什么都不知道来看,不像是皇帝,再说皇帝应该也不知道真相。那些影卫就像是被人抹去了记忆一般…”说到这里,枫玄翼突然停住了。抹去记忆…
“那是妖家么?”随风再一次问道。
“要是妖家还好,本王怕这后面的手是无名。”抹除记忆,玄胭岚一样办得到。虽然当初他希望他能够抹除慕容晟和虺染霜的记忆的时候她说过不保险,但是从留下影卫生命的角度来看,动手的人应该就是她吧!
胭岚听着枫玄翼的话,真是玲珑心思。这么快就想到了,还真不愧是她的主人啊。但是她依旧没有发出声音,继续听着。
“无名?可是她为什么…无名对殿下的忠心应该是不容怀疑的。”随风的声音里倒是没有一丝怀疑的味道。
“你们还真是都这么相信她,看来这王府里面,她收买的人心不少啊。”这一点让枫玄翼有一点恼火。随风、影惜、冷炙还有吴嬷嬷和管家,他们眼里的无名姑娘是他忠诚的手下吧。
胭岚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有了一些苦涩和酸疼的感觉。
“殿下…”这下随风终于是有了一点不知所措的感觉了。他从未觉得玄胭岚收买人心,虽然她平时那么的冷漠疏离,可是始终给人一种她根本不屑说谎的感觉。而且她对于殿下的忠心没有人会去怀疑吧。
“她肯定知道真相,但是她不希望本王知道。”这一点,枫玄翼是肯定的。
“你和冷炙给本王看好她,这件事本王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不是她最好。”枫玄翼叹了口气,要真的是她,他会让她后悔的。
看来她的主人真的准备去碰那禁忌的盒子了啊。
“主人在想,要是线索真的是无名斩断的话,一定要让无名后悔的,对不对。”胭岚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无名!”开口的是随风,她听到了多少?
枫玄翼眯了眯眼睛,这个女人!
“那么,说好不对本王说谎的你来告诉本王,那些消息是不是你截断的。”枫玄翼的声音有些冷硬。
“是。所有的消息都是无名截断的,所有影卫的记忆也是无名修改的。早知道就不会做的这么完美,反而让主人怀疑了。但是主人,主人想要去打开那禁忌的盒子,去看里面应该尘封的秘密无名是不会答应的。”
枫玄翼站了起来,看不清他的动作,断渊剑已经出鞘,直指胭岚的咽喉。剑气激出,刺破了胭岚的皮肤,鲜血流了下来,在纯白的衣领上那样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