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玄胭岚以无名之名入府不是没有原因的吧?”过了一会儿,影惜突然开口了,“如今看来,无师无名的身份就好像是她为了到殿下身边来特意创造的一样。”
“无名?无名…”枫玄翼慢慢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没有名字吗?连名字都不要,就是说地位更加的不需要了?什么都不求吗?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女人身上充满了违和感么?”这才是枫玄翼将随风和影惜叫来真正想要问的,因为对于他来说现在所感知到的只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果仅仅是他自己多心那也就罢了,如果他们两个也是这样觉得的话…
“违和感?殿下的意思是?”随风开口问道。
“她真的太完美了,这就是违和的所在。任何的所作所为都绝对的符合她的身份,没有任何一丝属于她自己的情感。曾经是一个绝对合格的当家人,如今是一个几近完美的下属,她的任何选择似乎都在为大局考虑。”
“殿下,这有什么不对吗?”随风问道。
“你们见过真的没有私心的人么?任何事情都不会先想想自己考虑自己感受的人?”
“难道说…”影惜忽然开口了,但是马上又停了下来,有些犹豫的看着枫玄翼,并没有说下去
“嗯?你想说什么?”枫玄翼看着影惜问道。
“殿下恕罪!从无名进府到现在,要是说只有一种可能的话…那么…”影惜再次停了下来,好像还是不敢说。
“到底是什么?”枫玄翼有些不悦。但是他也有些好奇,影惜这样不敢说出来的是什么?
“殿下,除非…殿下就是无名的私心。”影惜的这句话说的有些沉重。
“殿下是无名的私心?”随风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本王是她的私心?”不知道为什么,枫玄翼在听到影惜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即刻浮现出的是那一天胭岚失神的站在他面前问他到底是谁的场景。那似乎将他当成替身的场景没有别人知道,但是当初的那种感觉至今都会让枫玄翼觉得莫名的厌烦。
“殿下,属下有些话…”随风迟疑了一会儿也开口了。
“你说就是了。”
“殿下,在王妃进府之前,有不少影卫和侍女都是把无名当做未来的主母对待的…一个是因为她的确是折服了所有人,还有就是…无名是殿下唯一留在身边的女人啊。”
“未来的主母?”他们这样想么。对于这件事枫玄翼是有些惊讶的,但是想一想吴嬷嬷的态度,好像自己的奶妈都是这样认为的。
“殿下恕罪,只是下面的人随便说说而已。”
“殿下准备让属下观察无名一阵子吗?”随风过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了。
“不用了,那样做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知道吧。”枫玄翼并没有同意随风的提议。
“准备准备,七月初十左右出发去长青山。”
“是。”随风并不知道枫玄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但是依旧是应了下来。
胭岚并不知道刚刚这主仆三人讨论的内容,她坐在青竹阁里,终于还是经受不住诱惑的将那个贴身的荷包从衣襟中取了出来,抽开了那缠着金线的精致丝绦。并没有将视线过多的放在那串银铃上面,而是直接将那只手镯拿了出来。
交缠在一起的麒麟花,虽然是紫金的但是依旧能够感觉到花瓣的柔软和细腻之感,花蕊做的很精致,细细的根根分明。她不喜金银,但是爱玉,可是玉石易碎并不能完成这样的雕琢,所以他选了紫金。
“…愿如此环…朝夕长相见…”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再次响起。
那人将她的手执起,把这手环留在了她的手腕上。
胭岚已经不记得这手镯自己到底带了多少年。
胭岚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手镯上的纹路,脑海中再一次的浮现了那金色的身影,那人在冲她笑,那样的温柔无双。
他说她要坚强,他说她要乖,他说他不要她哭;那么她会坚强,会乖,会不哭泣。
她答应的都做到了,那么他呢?他当年答应的呢?他答应会永远都在,他说她再也不用战斗,最后,他答应她,他会活着。
骗子…他是骗子,全部都食言了。
如今只留下一个约定给自己,他和他们都走,只剩下她一个人体会这再次袭来的孤寂凄凉。
左胸口传来了阵阵的酸疼,一下一下的,让胭岚不由得蜷缩起了身子,将那手镯按在了心口上,想要抵御这让她快要无法再忍受的疼痛。但是疼痛只是越来越加剧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胭岚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忽而喉口处有了浓郁的腥甜气息,鲜红的血液就那样出现在了胭岚的视野里。
看到这样的场景,胭岚惨然的一笑,她…还撑得住么…想要用这样的办法悄无声息的抹杀她,他们无疑是成功的。但是当年她不会妥协,如今就更不要想了,就差最后一点了,她一定是要成功的…
但是蛊惑,始终是存在的…
胭岚看着自己另一只手中的白瓷瓶子,她想要带他走,现在就想带他走!想要不计任何后果的现在就把他带走!
枫玄翼是对的,所有的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是有属于自己的感情的。胭岚为玄氏为凌云王府考虑了这么多年,终究是快要放弃了,她真的撑不住了。
带他走吧…心里有这样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唤着,带他走吧…没关系的…带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