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清醒的是你!”艾浅一挑眉,招式更快,她下了狠心,枉生化为一条条射线,杀伤面呈几何倍数增加,南宫翎估计是躲不过了。
“小浅,你真的要杀了我吗?”他将长柄战刀横在面前,似乎已经放弃挣扎了。
“找死!”她并没有停手,而是直接将枉生推了出去,无数透明的丝线绽放着点点黄光,在这漫天大雪中,格外分明。
那些射线在南宫翎眼中是一个个点,他呆立在原地,清冷的暴风搅动了气流,他的墨发飞扬,神情平静。
“主人!躲开!”一声嘶吼声传来,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阿凛便倒在了他面前,他的嘴角溢出许多鲜血,密密麻麻的血孔很快染红了他整件长衫。
“哟?有人替你挡住了?”艾浅收回了枉生,抱胸在前,百无聊赖地观赏着。
“阿凛…阿凛,你怎么样了?”南宫翎拖住他不断下坠的头,心急如焚。他跟了他将近十年,是他最信任的人。
“主子,小心…”阿凛长吁了一口气,“你一定要活下去,替阿凛好好活下去。”他的眼帘缓缓落下,垂在半空的手也滑落到雪地里了。
“阿凛!阿凛…”他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是我害了你…”他将他平放在雪地里,抬起头来,直视面前的艾浅。
“哎呀,不好意思,我可不打算杀他的,是他自己忽然跑出来了。怎么样?你是不是很生气呀?很憋屈?
千万不要这样,因为这些恶念我都能感知到,我会靠着它们提高修为,你知道吧,杀戮和毁灭是一个无止境的过程,我会越来越强,你们则会一个一个死亡。”
幸灾乐祸的语气,南宫翎感到陌生至极,“你这个抢人身体的魔鬼,我要杀了你!”
他重新握紧戮仙,直逼艾浅而去,心理似有一团火在燃烧,戮仙的剑刃带着盛放的紫色光晕,如同开在深渊中的一朵紫玫瑰。
“要来真的了吗?我以为你要一直当缩头乌龟呢!”艾浅嘴角的弧度缓缓增大,她两只手同时旋转,紫黑的烈焰正在迅速变大,光芒照耀了整个黑夜。
“砰!砰!”她看准了时机,对着那跳动的身影就是猛烈一击,南宫翎重重倒地,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晕开了一大堆红澄澄的污迹。
“你的速度太慢了,你是来散步的吗?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她淫笑着,光芒四射的暗黑光球划破微露的朦胧晨曦。
“哈哈哈……神迹大陆,我会轻轻松松踩在脚下,而你,是一只太无足轻重的蜉蝣。”她手指一动,光球便飞驰而去。
结局已定,他一个人必然躲不过。艾浅将枉生收好,无聊的闹剧要结束了。
“什么!”片刻之后,却不见他的尸首,她眼底闪过一刻诧异,这可是她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哪个不怕死的?竟然敢从我的手下抢人。”
她眯起眼睛,只见遥远的天际划过一道炽白的线,“速度还挺快?呵!”一闪身,她的人影也消失了。
山野山洞。
“竟然是你?”南宫翎看着面前的南宫昭雪,感到难以置信,“她…她被控制了!这件事……”他话还没说完。
“咚!”南宫昭雪将他使劲推向坚硬的石墙,他的后背实打实撞到了墙上,发出极为沉闷的声响。
“南宫翎,你好大的本事,你竟然敢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他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一看便知他忧心过度,并没有休息过。
他很用力,很快南宫翎便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我为什么不可以!你如果不能给她专属的爱情,我为什么不可以抢走她…”他仍逞强着,似乎丝毫感受不到那几乎快要吞噬他的窒息感。
“你能给她什么?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是你激发了那个恶魔。”南宫昭雪隐忍着自己的怒气,他真想杀了他泄愤。
“这件事…我确实有错,但我想你明白,你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在前晚,恶魔就已经有吞噬她的征兆了,如果不是我强行把她带走,一切只会来得更快。”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畏惧过他,今天更是如此。
“你什么意思?”他听不明白。
“那天晚上,你和白瑾芝…当时她就在外面,你可以想象她有多气愤了吧,其实你也不过如此,你根本不够爱她。”他冷嘲热讽,满满的不屑。
“哼!”南宫昭雪一把将他推开了,自己的手也松了,“我不过是受人陷害,白瑾芝又故意纠缠,我绝不会背叛她。”
他未曾想过那晚的事被她知晓了,他扶住额头,觉得心累无比。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还是好好应对眼下的事吧…”南宫翎沿着石壁缓缓下落,“恶灵很快就会找上来的,我们两个人根本打不过她。况且……我想你下不了手吧,就算是有了这样的时机,你也不愿意亲手杀了她。”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可以保全她,同时杀死那个恶灵。”南宫昭雪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形式,一旦激发了恶灵,一切都覆水难收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让恶灵控制她!你还是乱了她的情绪。”他仇怨的目光射向他。
“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恶灵也会吸取身边一切邪恶力量,她会慢慢壮大自身,强行用意念控制艾浅,这不是你我可以操控的,你完全没有必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南宫翎淡然开口,“你早就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不是吗?何必一直存有侥幸呢。”
他并不想戳破这一切,可现在说不说都无大碍了,很快神迹大陆会出现一个真正邪恶无常的妖女,她杀人不眨眼,嗜血成性,而她的最终目标是毁灭整个神迹大陆。
“不,我一定会救小浅的。”他们平常的浪漫生活还没有开始,他向她许下的承诺也还没有践行,一切应该是崭新而富有希望的,办法总会有的,他坚信。
“你要救我吗?那怕是不用了,我不需要你救。”魅惑人心的声音响起,两人皆谨慎地转过头,艾浅站在洞口,她纤细的黑影覆盖了半面墙,纤薄的衣衫像是晕开的一滩春水,在晨光中缓缓摇曳。
“小浅!”他轻唤一声,面色凝重。在他救下南宫翎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已不是他心中那个人了,那个眼神,那个姿态,他陌生无比…
他很无措,他现在望着逆光的那个身影,心里很是慌乱,“舍不得动手吗?哈哈哈…”艾浅放肆狂笑,“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