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等他听到回答,怀中的人儿便已经晕了过去。
云镜尘只好弯腰将徒儿抱起,回去疗伤。
不过在他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却发现了被杂草掩盖的匕首。
指尖一点,原本被随意抛在地上的匕首便到了他的右手中。
看着上面已经变黑的血迹,甚至隐隐还有魔气索绕,云镜尘眸色瞬间变得犀冷一片。
月光恰好罩在他的半边侧脸之上,那满头银丝下眉如墨画,眸似山水的清瘦面容,此刻除了病态的苍白,更多的是沉如寒潭的深冷气息。
而在他离开之后,原本脚步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大片非常明显的冰霜。
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这里,定是会察觉,云镜尘此刻的情绪波动非常不正常。
从幼时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生气。
甚至连浑身的威压都有些控制不住,引得方圆百米处的兽类皆瑟瑟发抖,跪伏在地上,不敢乱动。
离竹云峰最近的是二长老南虚的随便峰,此刻,他正在一棵梨花树下对月品酒,突然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从摇椅上半支起身,流华万转的眼睛细细眯起,瞅着竹云峰的方向看了几眼。
紧接着便意味深长地轻笑了起来。
仰头喝完杯中酒酿,懒散的身子又重新躺回在摇椅上,不远处慕云帆定时来收他师尊的酒壶,便听到他家师尊感叹地拉长了调子道:
“生气喽~”
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声。
生气?
谁生气?
慕云帆眉头轻挑,想不通便没有去多想,脚步停顿一瞬就继续走过去。
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过南虚手里还晃着的琉璃杯,动作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之后,行了个弟子礼,便回房继续打坐去了。
身后传来南虚哀嚎似的长叫。
“欸,我还有半杯没喝完呢~”
浪费了。
翌日,在原居等人回到无尘宗,从飞舟上下来时,才发现朝露不见了,但她房间中的一切都条理有序,看来是临时有什么事,便突然离开了吧。
只是连知会都未知会一声,这一点让原居很是不满。
但顾忌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有云镜尘的面子上,原居也只是在心里想了一想,面上却还是要给朝露找借口的。
而南虚则是去了竹云峰山脚下,果不其然,整座山头的禁制结界被刻意加强了不少,别说是他,可能同为大乘期的修为想要进去这里面,都得费一番工夫。
所以,当他听到原居说的什么有事先行离开,不知去玩哪里的借口时,顿时心中便有了揣测。
人,肯定是在竹云峰的,而昨天的威压。
哦豁,这是受伤了?
肯定还是不小的伤。
但原居这墙头草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样子,嗯...这就有意思了。
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落到不远处顾白夜离开的背影上,眸光忽闪,唇角上扬起一抹极其清浅的弧度。
像是忽然明白,知晓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