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凭他杀了阿雪?
又或者,凭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企图杀了她?
深爱可以卑微,但却不能犯贱。
因为卑微痛的始终是自己,但犯贱却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师尊。”虚明洞外白茫茫一片,仿若雪山。
天上还下起了小雪,这是灵力絮乱所导致的环境变化。
朝露心焦地在洞外等候,却迟迟未等到师尊的神识飘出来,但她又不敢轻易闯入,打扰师尊疗伤,思来想去,左右踱步徘徊,最后还是去了四长老的药园寻他为师尊炼丹。
俩个人一起炼丹,比一个人要事半功倍的多。
而容易也答应的很爽快,因为这次若非朝露,恐怕无尘宗真的要受到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创。
天星宗明显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明明是一个向来谨慎,避祸避的比谁都积极的宗门,平日里也很是低调,可这次,着实让人惊讶,慌乱无措了一番。
容易甚至还想着,若是往后朝露飞升了,他是不是该考虑拖家带口离开无尘宗,最近他总是心绪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再加上这次天星宗的事情,掌门天行子的态度,实在让人不安。
他倒是没什么,主要还是他家宝贝闺女,看来改日得去跟南虚长老聊聊人生,那只老狐狸,想法应该不比他少。
容易不知道,就因为他这深谋远虑的性子,往后还真避开了很大的祸端。
只是有时候避开容易,但若是旁人刻意寻找,却是难以躲掉了。
而此时,无尘宗外一处密林中,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下的男子脚底下黏稠的黑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围绕在他身边,而他眼前有一个眼睛般的法器停留在半空中,透过那大如拳头的瞳孔,可以看见昼和殿上发生的一切。
见那一身白衣冰清玉洁的人儿冷脸离开,那罩在兜帽下,只露出一个白皙下颌上半遮半掩的嘴唇,殷红中带着点诡谲,缓缓向上扬起,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像是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脚下黑色的触手胆大地缠绕上他的手腕,却被他一指弹开。
“别闹,脏。”
明明那黑手是他召唤出来的,但此刻他却把嫌弃表现的如此坦然。
黑手委屈地缩回去,却是不敢再有任何冒犯的举动。
而阳光照射不进的角度,那双隐在兜帽下的眼睛,却是极其兴奋地看着手上留下的黑色黏液。
湿冷粘稠的感觉怎么也甩不掉的样子,就算你拼尽全力地挣扎,也会将你的每一寸肌肤都弄脏,一点点,慢慢地,侵蚀你的所有,让你想逃也逃不掉,若是再有毒性就更好了,这样,不仅外面,里面也可以渗透,从里到外,全部,都将受我掌控,只属于我。
轻搓的指腹紧捏成拳,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死死地拽进手中一般,哪怕那窒息的力道会让任何生灵都在瞬间凋零,那也没关系,他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万事如他意,那便够了。
所以,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我的好阿朝,别急,我总会杀了你的。
一抹红光倒映在那法器之中,法器的瞳孔瑟缩地往旁边移了移。
不敢再窥探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