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掌心的细汗捏着袖口擦掉,这才小心专注地将手放到对方伸过来的手心之中。
被一把握住,挽住了臂弯。
力道可能忘了控制的有点大,拉的朝露身形踉跄了下,却也没说什么,更多的是体谅地配合她的步伐,认真地听她跟自己说仙界的一些趣闻乐事。
身后,一身红衣的司命含玉若有所思地单手环胸,撑着下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对着不远处正在打扫殿内灰尘的小童说了一句:“小灰子,等会你好生选两个仙婢去蒹葭宫,以后朝露仙子就住那了。”
“蒹葭宫?可前些日子碧瑶仙子说她想要住在那里。”小童拿着鸡毛掸子回过头,表情有些难为的样子。
然后立马被快步过来的含玉揪了耳朵,耳提命面地教训道:“碧瑶仙子算个屁,她都换多少次仙府了,每回见到好的都想要过来,惯的她!就这么说定了,给我家小露露,那仙宫多配她的名讳,我说是她的,就该是她的。”
“对了,拨过去的仙婢记得熟读仙宫律法,我家小露露那么单纯温顺又好看的一个孩子,可不能因为初来乍到,就被人给哄骗了。”
“说的好像刚才那个唬人的不是自己一样。”小童捂着耳朵小声嘀咕。
不妙却被凑在旁边的含玉恰好听到。
揪着他耳朵的手一拧。
“你说什么?”
“哎呦,疼疼疼,小仙错了,错了...”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在朝露还未完全熟悉仙宫的生活时,凡尘修仙界,无尘宗,云太尊,陨落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化为星辰,在这世间消失掉的,直到竹云峰上常年如一的结界突然泯灭,破尘剑的悲鸣划破长空,落入无尘宗每个人的耳中,大雪覆盖整个山头,将那一片碧绿的竹林全部冻住,冰封十里。
有弟子试图接近那块地界,却被那彻骨的寒意冻伤了灵根,就连长老都只能走到半山腰,便脚底寒霜覆盖,寸步难行。
至于云镜尘最终待过的虚明洞,只有一人上去过。
那是一个穿着黑袍兜帽,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
他的手在即将触碰到那冰床上周身萦绕着缕缕银色灵气的白色鸢尾花时,被花后放着的银色长剑散发出来的强大剑气不慎伤到指尖。
看着那殷红的血珠从皙白的指端溢出来,便要滴落在那白色的花瓣之上,笼罩在那鸢尾花上的灵气突然围成一个小型的结界,将他的血珠弹飞出去,像是不允许任何沾污玷染到它护着的那朵小白花。
有意思,真有意思。
五指轻握成拳,放回身侧,嘴角却勾起一抹古怪森冷的笑意。
好一个云太尊,好一个云镜尘,竟然藏着如此龌龊腌臜的心思!
不过那又如何呢,区区蝼蚁罢了。
指腹擦过淡色的唇瓣,为它染上一抹鲜艳的红润,他似乎很兴奋,肩膀都轻微颤抖着,直到他放下兜帽,摘下了那遮了大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大笑上扬的唇角弧度这才陡然变得阴寒起来。
只是那张脸,除了那眉心处的黑色魔纹,还有眼角晕染开来的妖冶血红,怎么看,都像极了无尘宗的五长老,顾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