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只是觉得，如果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的话，那这份喜欢便只能埋藏在心中，不见天日，我不甘心，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把，也想过后果极大可能会不尽如人意，不过没关系，既然决定了开始，便也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阿钰。”没想到面前的男子会考虑那么多，丹青一时间内心有些复杂难言，愧疚，自责，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该心狠的，不给他任何机会，才是对他好。

原本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在却觉得自己有些自以为是了，自作主张地去决定一切，却没有考虑到对方的心情，撇开别的不说，阿钰还是她第一个朋友。

她不能这么自私。

见丹青眼神似有动容，李钰脸上的笑越发大了，只是瞧着却比哭还让人悲伤，眼里更是有些晶莹闪烁。

“所以啊，喜欢小荷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不管后果如何，我心甘情愿，甘之如饴，如果小荷花不讨厌的话，那就先答应我，放任不管可好?不要急着先拒绝我，让我努力一下，如果之后还是不行，我会死心的，好吗?”

最后那一声，近乎卑微的请求，让丹青到嘴的拒绝实在狠不下心肠。

就好像她只要摇头或者拒绝，他眼里闪烁的泪光，便会立马崩溃地变成豆大的泪水滚落下来，炽热而灼人，让人于心不忍。

可这样真的好吗?

丹青思绪繁杂，脑子里乱麻似的，混乱一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因为在她记忆里，李钰从未哭过，哪怕当初目送她离开时，也是笑着的，不像现在，脆弱的好像一块易碎的琉璃，需要她斟酌言辞，小心翼翼地去对待。

否则便容易破裂般，让人慌措不安。

“不要再抛下我了，好吗?”

就在丹青犹豫迟疑的时候，那一句孤寂凄凉的苦笑声伴随着话语，锥心刺骨般让她的心狠狠地揪疼了一下。

抬头看着他明明笑着，但眼底深处却透露出无法轻易掩盖的害怕，那一刻，丹青仿佛可以看到那个在自己毫无顾忌随着她的小道士离去时，那个转身落寞伤神，孤寂无边的鲤鱼背影。

她想起了她在渡劫化形时他替自己捱了一道天雷，这才让她少受了许多伤，但也正因如此，他退化了百年修为，直到她离去，都未化成人形。

她还想起她答应过他，要护他渡劫化成人形，一直陪着他，可最后却没有做到。

在遇到小道士之前，她只有阿钰一个朋友，阿钰又何尝不是?

过往的一切此刻历历在目地出现在脑海中，揪疼的心脏越发难受，她本就欠了阿钰良多，又怎么敢再要求他去做那么痛苦的抉择。

最终，她起身站到了他的面前，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无措慌乱，又不安紧张的脸庞，然后，慢慢蹲下了身子，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掌心之中，被他试探着，又紧紧地牢握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