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不信的,可现下却是不敢不信。
心里原先有的骄傲自满,也在此刻化为一片虚无,只余满心蔓延扩大的惊慌怯弱。
“知道还敢来,倒也算有几分胆量。”听着那颤颤巍巍的声音,顾白夜掀了掀眼皮,却是瞧见了她那一双红色的狐耳,颇为兴趣地多看了几眼,意味深长地笑说:“你这双耳朵,倒是生的极好。”
须弥后,大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叫,而门外守候的魔兵早有司空见惯,俩人对视一眼,便进去将那失了狐耳的小狐妖拖了出来,丢在了淅淅沥沥的雨地里。
任她自生自灭。
而走过路过见到这一幕的魔族皆是目露惧意,匆匆别开视线,快步离开,不敢多留。
殿内,瞧着那黑色触手递上来的一双血淋淋的狐耳,顾白夜又闭上了双眼,像是没了兴趣般。
“赏给你们了,吃干净点,本尊见不得脏东西。”
话落,那些触手便你争我夺地吞噬掉那双狐耳,还有一些溜去了殿外,偷偷将那昏迷的狐妖裹进了粘腻黑稠的地底下,肆意玩弄再吃尽血肉。
而那些魔兵,皆当作看不见,不敢招惹这些怪物。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外面大雨将歇,顾白夜挥手召来歌舞,眼前摆放着一堆美食佳酿,瞧着瞧着,却想起了那日被自己调戏到恼羞成怒的白衣少女。
明明看起来就跟个故作凶狠的小白兔似的,没想到却是只小刺猬,惹急了,便用那藏着的刺扎你一下,见你吃痛,却又打不过的样子,便缩成一团立马就溜了。
还真是,不能大意的,这么,一不小心,便被这小东西给骗了,还让她反过来戏耍了一遍自己。
[不许动她!]
像是察觉到他心中所想,识海深处那招人烦厌的残魂又开始出声败坏他的兴致。
随手打压下去,听着那一声隐忍的闷哼,勾了唇角。
[你越是不让我动,我便偏要动,等我将仙界攻打下来,便要你最爱的阿朝做我的一条狗,一条,只能跪在地上附庸我的小母狗,你觉得怎么样?]
[你敢,你敢..咳咳咳...]
[敢不敢的,你也做不了什么,动不动的,那也是我说了算,你最好乖乖的,不然,到时候,我就让你的好阿朝千倍百倍地替你偿还,你看怎么样?]
肆无忌惮的笑声在识海最深处响起,那被囚禁的残魂怒火攻心下又晕了过去,身形也越发透明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消失般。
但顾白夜知道,他会一直跟他耗下去,因为朝露,那个女子,是他如何也舍不下的执念。
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终究什么都做不了,而他,却是可以做他所不能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