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果然是吹牛了!
处理完虞归晚那边的事,苏沂就脚步匆匆的朝江洛灵那边赶。
半路上,念儿拦住了他。
苏沂有些不解的问:“是陛下又要召见我?”,
念儿掩嘴一笑,说:“太子不必惊慌,是我家公主有事找太子!”,
苏沂看了看日头,说:“眼下该是午膳时间,我已答应……”,
“太子,公主只耽误您一会儿时间,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念儿打断他的话,急切的说。
苏沂想了想,点头说:“也好,我随你去一趟!”,
念儿一脸欣喜,忙在前面带路。
到了寝殿门口,念儿把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沂坦然走了进去。
大厅最前方,摆了一张方形红木桌,桌上摆满了吃食,桌边并排放了两个圆凳。
冷夕颜笑盈盈的站在桌边,温柔施了一礼,说:“太子殿下莅临寒舍,夕颜三生有幸!”,
苏沂看了看方桌和圆凳,再看了看冷夕颜。
只见她一身胭红纱裙,鬓发上是红宝石珠钗,趁的她面若桃花,顾盼生辉!
他淡淡一笑,说:“公主如此,苏某有些惶恐!”,
冷夕颜眼睛看向别处,柔声说:“夕颜只是听说太子马上要离开羽陵国,突然想到还没有亲自招待过太子,心中不免失落,才匆忙置办……望太子不要嫌弃!”,
苏沂说:“我今日已经答应洛灵,陪她吃午膳!”,
冷夕颜眼里泛着泪花,看向他,说:“太子殿下日日与姐姐相处,难道就不可以给夕颜一顿饭的时间吗?”,
苏沂没有说话。
冷夕颜摆手说:“罢了,太子去陪姐姐吧!我们姐妹……”,
她突然抹起了眼泪。
苏沂瞳孔一缩,看向冷夕颜。
冷夕颜哭的梨花带雨,可苏沂总觉得,她有一种不甘和怨恨在里面。
也许,不该给江洛灵树敌!
苏沂抿了抿嘴唇,说:“对不起,公主!是苏某太迂腐了!”,
说完他大大方方的走到桌边坐下。
冷夕颜停住哭泣,脸上有了欣喜的表情,小心翼翼坐在苏沂身边。
苏沂拿起筷子,说:“如此丰盛,苏某便不客气了!”,说着就要吃。
冷夕颜伸手按住他,说:“太子也是风雅之人,怎可只低头闷吃呢?”,
苏沂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避开冷夕颜伸过来的手。
冷夕颜一笑,收回那只伸出去的手,合掌拍了两下。
只见一女子浓妆艳抹,身着宽大戏服出场,后面依次出来十个左右的乐人。
苏沂疑惑的看向冷夕颜,
冷夕颜掩嘴一笑,说:“太子不必惊讶,我是请太子看场戏!”,
苏沂有些不耐烦的说:“公主只说一起吃饭,为何又要看戏?”,
冷夕颜有些委屈的说:“干巴巴的吃顿饭多无趣!我既请太子吃饭,自然要尽好地主之谊!”,
苏沂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好说什么。
乐人们开始奏乐,女子长叹一声,开口道:“奴家芳龄十八,却恋他十八载!幼时闻他名,如今恋他人!”,
苏沂手指一抖,冷夕颜悄悄看他一眼,脸颊微红。
紧接着,女子咿咿呀呀的诉说对男子的倾慕,可谓志诚挚爱。
苏沂低头吃菜,偶尔瞄那女子一眼,似乎并无多大兴致。
冷夕颜为苏沂斟了一杯酒,轻声问:“太子不喜欢?”,
苏沂淡淡的说:“我向来不喜听戏,有损德行!”,
冷夕颜一怔,不安的说:“夕颜不知,请太子恕罪!”,
苏沂说:“且让那女子唱完!”,
冷夕颜心里一喜,笑眯眯看向那女子,女子唱的更加凄婉动人。
冷夕颜说:“这出戏是班主最新排出来的,据说是一个苦恋男子十八载,最终香消玉殒的女子最后的绝唱,很是感人!”,
苏沂放下筷子,看向女子,说:“苦恋十八载?莫非她一出生就会恋慕男子?”,
冷夕颜有些窘迫,说:“哎呀,这个确实……确实不合情理!”,
苏沂轻轻摇头,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不多久,一清秀小生上场,对女子苦苦表白,女子愤然拒绝,非心上人不嫁。
冷夕颜悄悄看了看苏沂,无奈苏沂的心思似乎在饭菜上!
她只好开口说:“太子觉得,此女子一心嫁给心上人的做法,可否迂腐?”,
苏沂漫不经心的说:“闺中女儿的事,我一男子,怎好置喙!”,
冷夕颜噎住。
半晌,她又说:“若洛灵姐姐心上有人,且非他不嫁,太子觉得可否迂腐?”,
苏沂眼里有了神采,一笑,说:“她心头之人,可控!”,
冷夕颜一脸迷茫,苏沂也不解释,低头吃菜。
那菜,就好吃到让你不想说话?
好歹你也是堂堂太子,什么样的菜没有吃过!
冷夕颜突然有些生气。
清秀小生无奈下场,女子依旧咿咿呀呀的唱着。
苏沂越来越不耐烦,问:“公主,这戏,何时结束?”,
冷夕颜眼里有了泪光,说:“夕颜不知太子不喜这剧,只是,班主在费力表演,我们怎好让她停下?”,
苏沂只好作罢,低头继续吃菜,只是夹的菜越来越少!
突然,女子捂着心口扑倒在地,苏沂抬头望去。
女子声泪俱下,唱道:“死亦无别语,愿葬君家土,倘化断肠花,犹得生君家。”,
冷夕颜偷偷看苏沂,脸色绯红。
苏沂叹气,说:“好端端一个女子,为了个不爱她的人成这般模样,可悲!”,说完继续低头吃菜。
冷夕颜愕然,呆呆看着他。
苏沂扭头,问:“公主觉得我说的不对?”,
冷夕颜凄然一笑,说:“是呀,你永远不会明白闺阁女子对男子可以痴恋到何种程度!”,
再聊下去,估计要被表白了,还是适可而止!
苏沂看戏曲差不多也要结束,这才正式放下筷子,说:“公主,这种无聊的戏剧,还是少看为妙!”,说着就要起身。
冷夕颜忙按住他,说:“我这里还有羽陵国最好的香茶,喝完再走!”,
她的神情真诚而又急切。
苏沂想了想,轻轻避开她的手,重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