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面无表情,眼神也是呆滞的,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
江洛灵只好继续说:“归晚,你经历的这些磨难,终究会成为你前进的铺路石,坚强一点!”
虞归晚的眼里泪花点点,他看向躺在地上的国主、虞南平和阴氏,心如刀绞。
不过一个王位而已,却要牺牲这么多亲人,得到这个王位,还有什么意义呢?
大殿里的打斗已经结束,百官们重新跪在地上,高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群衣着鲜亮的官员,跪在还没有处理的尸体之中,那么扎眼。
是不是所有的权利,都需要鲜血的浸染呢?
若是如此,还不如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尽享亲情之乐!
虞归晚眼里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
苏沂只好上前,对虞归晚低声说:“让他们平身!”
虞归晚看了看苏沂,这才干巴巴的说:“诸位,平身!”
百官起身,恭敬的站着。
虞归晚仍然是呆呆看着大殿里的一切,似乎无话可说了。
苏沂无奈,只好说:“陛下承受丧亲之痛,情绪低落,今日的登基大典到此结束,诸位暂且回去吧!”
百官跪拜后便匆忙离去。
这大典,真是百年来最惨烈的一次了!
虞归晚的神情恍惚,苏沂和江洛灵只好亲自出马,吩咐人收敛国主、虞南平和阴氏的尸体,并安排国葬事宜。
最奇怪的是王后,一句话不说,安安静静的看着苏沂他们忙碌。
江洛灵忍不住对苏沂说:“王后的情绪不太对劲啊!”
苏沂一脸担忧的说:“她和归晚一样,承受的打击太重了!我俩这段日子得陪着他们,以防出现意外!”
江洛灵嗯了一声,叹气道:“幸亏我们来了,否则归晚太危险了!”
苏沂说:“不得不承认,虞南平和阴氏是两个厉害人物!可惜,他们是归晚的对手!”
江洛灵的脸色突变,有些惊慌的说:“弘微,我们是不是又做错了?按照上一世的剧情,归晚已经死在苏深手里,这虞南平才是勿敌国国主……”
苏沂心里也咯噔一下,说:“那就是说,我们改变历史了?”
江洛灵使劲揉了揉脑袋,自言自语道:“改变历史?冷夕颜的命运被我改变,算不算改变历史?可是,她最终还是和苏深一起死了……”
她说不下去了,苏沂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若继续推理下去,虞归晚岂不是也会消失?
江洛灵的眼圈瞬间红了,不敢再想下去。
苏沂揽住她,柔声说:“你不是说勿敌国是抵抗到最后的吗?放心,归晚不会这么快出事的!”
江洛灵叹气,不会很快出事,但不代表不出事啊!
国丧在大典三天后举办,这已经是苏沂能办到的最快速度了!
虞归晚虽然悲痛,还是对苏沂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苏沂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归晚,身处皇室里,会面对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哭泣、消沉都是无用的,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强大起来!”
虞归晚苦笑,没有说话。
苏沂想了想,没有继续劝下去。
也许,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慢慢想明白。
江洛灵也去开导过虞归晚,无奈,虞归晚的情绪依旧低落。
江洛灵担心了,她虽然没有学过心理学,但她还是知道低沉的情绪会有什么结果。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弋遥又不知去哪里去了!
据苏沂说,王后失踪后,一直陪伴王后的弋遥也不见了!
江洛灵摸着下巴,探究般的看着苏沂,问:“你是怎么找到王后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苏沂说:“我打败了几个刺客后,在冲往大殿的途中,就看见了她!”
江洛灵不解,问:“难道她不是被挟持了?”
苏沂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我看见她的时候,就她一个人,行色匆匆!”
江洛灵蹙眉,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这个时候,是不可能从王后嘴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多说一句话!
而且,弋遥一直不出现,那就只能说明,弋遥出事了!
江洛灵不敢再想下去,她扶着苏沂,无力的说:“我们,再等等!”
苏沂揽着江洛灵,突然觉得:这勿敌国的事,比羽陵国的还要难!
江洛灵第一次参加国丧,被那压抑的气氛憋的有点儿喘不过气。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跟着三具棺椁走向皇陵。
虞南平和阴氏虽然是谋逆,但依然是皇室的人,所以也进入皇陵。
江洛灵一直小心翼翼的盯着虞归晚,生怕他再出什么问题。
虞归晚的眼泪倔犟的藏在眼睛里,嘴唇紧紧抿着,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江洛灵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苏沂。苏沂则除了照顾江洛灵,还得不时上前安慰虞归晚几句。
跟在虞归晚身边的王后更是不动声色,机械的行走。
江洛灵和王后不熟悉,也不好上前安慰,只能暗暗担心。
身后的文武百官倒是痛快淋漓的大声哭泣,前面最伤心的人非常沉默。
几公里的路,走的沉闷而压抑。
终于到了城郊的皇陵,绿树环绕间,两座已经准备好的陵墓似乎在默默等待容纳新进去的人。
虞归晚站在皇陵入口处,朝里面看了一会儿,才噗通一声跪下。
他压抑很久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悲恸的喊:“父王,二哥,你们为何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我好痛苦……”
在场的人无不心酸落泪。
站在他身边的王后依然面无表情,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
江洛灵心里有了疑惑,低声问:“弘微,王后是不是不对劲?”,
苏沂缓缓点头。
传闻国主对她很好,她就算想斩断情缘,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决绝啊?
她究竟要做什么?
等到虞归晚哭够了,几个官员才扶着国主的棺椁,将它缓缓送进陵墓里。
虞归晚无力的跪在地上,痛苦的看着那棺椁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