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春燕问住了,她先是认真想了想,然后有些为难道:“姑娘和长公主毕竟是两个人,自然有很多不像的点,姑娘让奴婢具体说,奴婢一时也说不上来。”
锦青一怔,确实如此,就像裴放裴敛,拥有同样的模样,但也是不同的,因为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那所以,楚姨娘要说的是,她不是长公主?她自然不是长公主,但这又有什么含义?
锦青一路上都没想明白,总觉得是不是她自己太敏感。如今在外人眼里,她还只不过是一个被娇宠过头了的十岁的孩子,哪里有什么其他心思。既然如此,楚姨娘就不该对她说些什么又意味的话。虽是这样,她又觉得不太放心。
想来想去还是深深叹了口气,真累。
锦青下了轿子,春燕扶她进去,喜鹊早等在一旁,见到人了立马往前凑,还有些委屈:“姑娘在学堂等着怎么不找人同我说一声,我倒是收拾好东西就回院子了,还被春燕姐姐好一顿说。”
“你还委屈上了?就会仗着我在乱说话,到时候被人听了去,我看你还有的苦头吃。”锦青一想到当时在琴阁在喜鹊为了她不平而说出的话就有些气恼,这些话实在不是一个侍女能随意说的,她要提早敲打一番喜鹊,她前世没少因此吃亏,喜鹊不是她,指不定以后有什么祸端。
等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在一瞬间领悟了楚姨娘的意思。
她不是惠庄,没有宫里作依靠,这样的性子下去迟早要吃亏。
所以楚姨娘是在告诫她,或者说是告诫惠庄。
楚姨娘根本不需要理会她能不能听懂,因为这句话最终都会传到惠庄耳里。从她踏进楚姨娘的院子起,暗地里便有人开始传消息。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也许并不会有什么想法,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且放任自由。惠庄也许知道只是不在意,也许不知道,但昨天老夫人的一番话算是一个点醒,从前的惠庄可能会不在意,但如今的惠庄绝对有所动作。而楚姨娘这个提醒,算是一个示好。
楚姨娘有所求,才会有所为。
锦青脑子里闪过两张一模一样又迥然不同的脸。
能让一个安分多年的母亲这般筹谋的,也只有孩子们的未来了。
喜鹊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见锦青愣怔,伸手在她面前摇了摇:“姑娘在想什么,怎么这般入迷?”
锦青回神,敷衍道:“没什么。我方才与你说的可记下了?”
喜鹊吐吐舌头:“记下啦,奴婢也就一时心急,下次定然不会了。”
锦青回了屋子,直径脱了鞋爬上塌上躺着。她的脑子里很乱,侯府的复杂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且她完全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小力微。前世被惠庄保护着倒也快活了几十年,如今面对人心难测,她还有自己的图谋,这些让她心里有些慌然。
春燕和喜鹊看她心情不愉,也不敢轻易打扰,只在旁候着。春燕还需要管理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待了会确定锦青只是在发呆并无其他不妥后,便退下了,只留喜鹊一人在屋里。
将近酉时的时候,惠庄来了。
“姑娘呢,怎么还不准备用膳?”惠庄带着珠儿进来,先环视了一圈院子,问一旁的春燕。
春燕道:“姑娘今个儿许是累了,下堂回来便待在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