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看到了。”楚朝回忆着方才锦青将他手拂下去时带起的一片纱帘下露出的面容。
逢春好奇:“她长的什么样子?”
楚朝想了想:“是一副山水画。”
逢春苦着脸:“我的少爷,我是问她长得好不好看,您给我说画做什么,我又不懂画。”
“那你还不好好学?真丢本少爷的脸。”楚朝用手敲他脑门一下,转身往自家马车的方向走。
逢春捂着脑门赶紧跟上。
马车驶出中街,喜鹊挑了帘子往外后方看了看,确定看不到人了,才放下帘子坐回一边,嘴里嘟囔着:“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倒是好没礼数,又是抓姑娘又是问名字的,真真是个登徒子!”
锦青毕竟前世已经出嫁过,不是个真正未出阁的小姑娘,虽说楚朝的举动实在是不合礼数,她倒也不太放在心上,只觉得这少年实在年轻了些,做事不太稳妥。
“你回去的时候与府里的司阍吩咐一声,如若他真的送了玉佩来,直接退了回去便是。”
无论是否损坏玉佩,这赔礼锦青是都不能收的。
两人毫无干系,随意私下送礼是怎么个事?
就算真要赔礼,也是应当两家家主之间的往来。
喜鹊就等着这句话,立马便应了下来。
中街与下街之间尚且有段距离,驶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突然间有热闹的人声,叫卖声络绎不绝,车夫将马车靠边停下。
下街是一条下段沿护城河而建的长街,上半部分两边都是铺子,下半部分只一边铺子,一边沿河摆着各类小摊。整条街并不狭小,但因为人多,马车驶不进来,只得往边靠。
锦青下了车,让喜鹊给了车夫些银子让其去找家店自行用饭,待一个时辰后再驾车回府。
锦青加上前世今生,有记忆的来下街的次数加上这次也不过就两次。一来是下街鱼龙混杂,惠庄不太乐意让她来,二来是嫁人之后便没了自由。
她还是很喜欢下街的,这种市井味让她很惊奇。
买风车的,捏泥人的,画糖画的,小孩子撒丫子到处乱窜,阳春面的摊子一掀盖便冲出一团雾气,开胭脂铺子的人见了锦青便尽力想将她往自己铺子里请,还是喜鹊横眉冷目将人吓得不敢再说话。
锦青只走了上半段,吃了枣糕和混沌,便觉得饱了。她又买了些小玩意儿,全让喜鹊往怀里收。
走到下半段,沿河一块杨柳轻垂,春风抚动,河上停有画舫,有泠泠的乐曲声穿插入叫卖声中。
锦青看见其中有一家茶馆,大堂中间搭了台子,有人在上头说书,说到高潮之处底下一片叫好声。
她觉得有意思,便也带着喜鹊进去。
店小二看她穿着便知是个贵客,只可惜现下二楼雅座已满,便将她往一楼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