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位妇人破口大骂,周围人看着都应声附和。
“我家少爷没说要买她!只是给了钱让她去赎身而已!”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少年急得涨红了脸。
“春月楼里哪能自己赎身?公子给了我钱却不为我赎身,楼里的妈妈只会说是我偷了别人的钱,哪里还会让我走!”
锦青这才看见地上还跪坐着一位少女,容貌娇美,尤其长了一双美目,含泪欲泫,当真是楚楚可怜。
另一个少年听后叹气:“那我为姑娘赎了身,姑娘便自行离去可好?”
那姑娘立马落下两串泪珠:“我身无分文又手无缚鸡之力,哪能独自过活?公子赎了我却不将我带走,还不如便将我就在那春月楼等死罢!”说罢便开始哭起来。
周围人都软了心肠,一个个开口劝那少年既然有意赎这姑娘,便将人带走罢。刚开始破口大骂的妇人这会也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群人好几张口,根本不给两个少年再次开口说话的机会。
“不若我来赎这位姑娘罢。”
赵期一回头,便与人群之外的锦青双目相对。
他几乎只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方才在茶楼里的姑娘。
喜鹊上前将人群拨开,锦青缓步走到那姑娘面前停住,轻声开口道:“我为你赎身,你来我服侍我,如何?”
锦青的突然插足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措不及防。
盈舟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应当只能说是女孩罢。肤若凝脂、眉目如画,一身绸缎配饰,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泥土,一块玉器边上的土。
突然之间,她好似不会说话了。
一旁的妇人回过神来,立马道:“不是,这怎么行?明明是那……”
喜鹊瞪了那妇人一眼:“住口,我家小姐问话也是你能随便插嘴的?”
那妇人先被镇住,又觉得自己太不争气,被人一瞪便不敢说话了,打算给自己找回场子。
“哟,我倒想知道知道是哪家小姐这般大的架子,还要跟咱们小老百姓计较么!”
喜鹊冷笑:“我家小姐可是忠庆侯和惠庄长公主的女儿,你倒是想清楚顶撞了我家小姐是个什么下场!”
赵期轻挑眉,原来是裴家的姑娘么?
人群中一阵惊呼。惠庄的名声向来不怎么好听,经过裴缙一事之后,更是落实了嚣张跋扈的名头,且平民百姓本身便对皇家有着天生的惧意,喜鹊这话一出,顿时没人再敢轻易开口,就连那妇人也面露惧色。
她哪里想得到会在这种时候遇到这样身份的贵人!
盈舟也被这身份惊住了。
她在风月场中长大,下街也经常有贵人进出。她待的楼虽不是名楼,却也接触过几位达官贵人,也见识过那些来风月场找人闹事的官家夫人。当时的她只觉得这些女子也不过如此,只是穿了层华贵的皮罢了,内里和她一般难堪。
而如今她真正见识到了,那种从小生活于富贵中的人是什么样子。
那是一种自带的高贵,只站在那,便令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