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青同样有些震惊,她震惊于锦绾与裴致明明是亲姐弟性格却也太不相同了,可他们都拥有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眼神。
小蕖儿看裴致的样子便知道他是被激怒了马上便要犯病了,急得上面扑跪在锦青面前,声音带着浓烈的恳求:“二姑娘,二姑娘请您不要同奴婢们计较,求求您了二姑娘!”
小蕖儿抬首看向锦青的目光里有惧怕,锦青脑海里一下闪过前世听说过的裴致的一些传言。
那时候的裴致在侯府边上自己买了一座院子住,刚开始招了许多下人们,花了大笔银子装饰院子,京里就有些闲言碎语说他太过于奢靡了。已经被抬为侯府夫人的秦氏便同他说过一回,但他不减反增,买了一批又一批的下人们进去,几乎日日宴请人来吃喝玩乐,秦氏最后管不了,便随他去了。后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他说怎么裴致的院子进了一批又一批的下人,却没见着出来的呢?
她当时没怎么在意,如今看到裴致阴冷的眼神和小蕖儿的目光,她在盛夏里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罢了,我也累了,我们回去罢。”
锦青最终还是没坚持要请秦氏,裴致的目光实在很令人不安,她不知道裴致会做出什么举动,但她没必要为了一件裙子而不顾自己的安危,况且还有小蕖儿这些无辜的侍女在场。
锦青带着两个侍女一直到走出凉阁她才感觉到背后那股阴冷的目光消失。
裴致一直到锦青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才把目光收回落在依然跪着的小蕖儿身上。小蕖儿感受到那目光全身就是一个哆嗦,她尽量将自己自己缩成一团,心里祈祷着裴致这次犯病能轻一些,自己也能少受些苦。
“小蕖儿,”裴致开口,语调奇怪,“你说,那件裙子究竟是值多少银子?”
小蕖儿听到这语调便有些心如死灰的感觉,她把头垂得几乎触碰地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模糊:“奴婢不知。”
裴致不悦,目光有冷了一些:“说得清楚些。”
小蕖儿提高了些音量:“回少爷的话,奴婢见识短浅,不知那裙子值多少银子。”
“你说你见识短浅而不知,那我也不知,也是见识短浅么?”
裴致的音色还带有童音,但这童音配合他说得语调和内容却更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的!”小蕖儿慌乱道,“少爷自然见识广识,是奴婢方才说错了话!”
“那你说那裙子究竟值多少银子?”
小蕖儿在情急之中灵光一闪,道:“奴婢觉得那裙子不过布衣之价,实在值不了什么银子。”
裴致满意地点点头,语调轻快起来:“我就说嘛,那裙子丑不拉几的,能值多少钱?”
小蕖儿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掌心湿润,竟渗了冷汗出来。
“那你说,那个婢女又是什么意思?”裴致话音一转,目光又阴冷起来,“她在那说本少爷赔不起一件布衣么?”
小蕖儿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答道:“那婢女同奴婢一样的都是因为见识短浅才会说出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