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惠庄面露讥笑,她在笑她自己太傻,“你父亲当真是个好父亲。”
锦青垂目看着自己衣裙上的精致纹路,道:“我不能让她进府,至少现在不行。”
她还未真正建立起自己的一股力量,老夫人又已经对她心存不满,锦胭这时候进府无疑会让她和惠庄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她还需要时间。
半晌,惠庄道:“娘知道了。之后的事会由娘来做,你这几天好好养身子。”
之后的几日锦青都在认真调养,外头的事由喜鹊同她讲。
惠庄先让人将春燕与喜鹊那日看到的传了出去,但有锦胭的话在先,没有人相信,甚至说是锦青见事情兜不住了,打算泼脏水,一时间风向都指着锦青。而后惠庄又将锦青说的话传了出去,这下大伙都有些迷茫。这句话态度模糊不清,似乎话里有话,令人细想之下总觉有哪里不对。原本惠庄和锦青只要达到这个目的便可,谁知孟鸢又暗中帮了一次忙。
不知怎么的,当时赵瑜几个人都在场的事也被传了出来,孟鸢同自己的姐妹逛铺子的时候她的姐妹不经意提起此事,说那兰若寺的姑娘可怜,孟鸢闻言也不接话,只冷笑一声。
这件事一传出来,大半的人都开始相信锦青,说那兰若寺的姑娘心机深重,也难怪惠庄长公主当初要冲到寺里去。
前世锦青便不怎么在意这些传言,因着她自己也在这些传言中,她明白这些传言多半不实,更别说现在的她了。她听喜鹊眉飞色舞地说完,只淡淡应了一句,便又去休息去了。
锦青睡了午觉起来,喜鹊来报说裴缙来了,已然在大堂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锦青知道裴缙这回总算是忍不住了。
她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梳妆打理,甚至还用了小半碗银耳粥才到大堂去。
她给裴缙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裴缙坐在上首一脸疲乏,用手捏了捏眉心,强打起精神:“起来罢,身子骨如何了?”
锦青入座,简要回答道:“尚可。”
“兰若寺上的事……”
“父亲想问什么?”锦青打断他,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是裴锦胭的事么?”
裴缙已经从锦胭那知道锦青知晓此事,但真的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惊。
“这件事我会知道,您应该不奇怪罢?”锦青说着,还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笑,“您从真正想瞒过我与母亲,不是么?我若再不知晓,那可真是个傻子了。”
裴缙居然在那一刻升起了一丝心虚:“锦胭也是我的女儿,我……”
“那我呢?”锦青道,“我在您身边从小长大,您对我如同陌生人。裴锦胭这次推我入水,您甚至不相信于我。”
裴缙皱眉:“锦胭并非是推你入水……”
“那是什么?”锦青连续三次打断裴缙的话,她的语气激动起来,面上隐隐透出红润,“她说是我故意落水且还拉她入水是么?如若我真要陷害于她,我自己假装落水便是,如何在拉她入水?如若我要害她,我便推她入水而后假装她自己落水,如何要伤我自己?这分明是她推我入水后见有人来,情急之下也跳入水中,父亲您为何就不肯相信女儿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