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还没开口呢,陆氏就帮她答了话:“姐姐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家承欢吗,也不晓得姐姐从哪处听得我们承欢受宠了,不过是和太太吃了个午饭罢了,先头承欢还和我说了在太太面前,她是做足了筋骨,一点都不敢放肆了,现在你要她在风口浪尖儿上替月如说情,这不分明就是要她惹了太太厌恶吗?你晓得的,家里但凡大事,老爷都是要同太太商量了才敢决定的,那你想想月如的事儿,岂是老爷一人的主张,必定太太也是同意的,保不准还是太太的主意,你要承欢去说情,不就是要承欢忤逆了太太的意思,白白讨嫌吗?”
陆氏一番话,直接说的萧氏无言,她知道若再开口求,那就显得她太过自私。
陆氏见萧氏不言,故作贴心的握住了萧氏的手,安慰道:“姐姐,老爷太太不过也在气头上而已,许过段日子,老爷就会差人接月如下山,毕竟孩子们都嫁了,留身边的没几个,你说是不是?”
萧氏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是,知道这条路子是走不通的了,听罢了陆氏这番话,起身说了几句叨扰了,就顾自己走了。
她一走,陆氏就露出了一幅不屑的表情:“自己女儿闯了祸,让我女儿给她擦屁股,也不晓得她动的是什么脑筋,承欢就算再得太太宠,这种事能帮衬吗?还不是惹祸上身的茬儿,谁敢接。”
刘妈妈忙应和:“说的就是,若不是小姐上山抄经有功劳,小姐也不定被牵累其中,自己都是从那事里避出来的,怎还能再趟进去这趟浑水!”
刘妈妈一番话,说的陆氏脸色有些微变起来,忙假咳起来:“咳咳!刘妈妈,话别太多,下去弄点热水,小姐吃完要沐浴。”
刘妈妈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垂首告退了下去。
苏承欢讲一切看在眼里,自然晓得陆氏不让刘妈妈说的缘故,她也不追问,只顾着拿起了筷子吃菜。
晚饭罢了,苏承欢洗漱沐浴了一番,就上了床,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翻滚了一圈,舒服的她美美的舒了口气,感慨道:“果然是家里的好。”
在静心庵里虽然那群姑子也算照顾她,但是毕竟佛家以简为道,所以吃喝用度都不可能太过奢侈,睡的床也是木板床,被子虽然是新的,但是被套都是棉麻的,不像她现在身上的锦缎那般舒适润滑。
大字摊开无拘无束的躺了会儿,她隐隐就听到了隔壁有谈话的声音,本她并不想偷听,只是那谈话声虽然低,但是如蚊虫般嗡嗡的吵的她无法入眠,她也就起了身走到了墙边,贴着耳朵听了起来。
是刘妈妈和陆氏的声音。
苏承欢本以为她们会说晚膳时候那个被陆氏打断了的话题,耳朵贴过去,却不是她猜的那个话题。
“刘妈妈,你说的是真的?”
“也不确定,我这也是从林妈妈那听到的。”
“若是真事儿,那真是天大的欢喜,那个李富贵不是病重的快死了,他一死,那家产不都是李博的,是李博的,不也就成了我们承欢的了。”
陆氏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喜悦,苏承欢的眉心,却使凑到了一处。
她虽没听到前头刘妈妈和陆氏说了什么,但是单凭这两句,她也晓得怎么回事了。
她心思沉重起来,本以为总还有一年可以拖,这一年时光,足够她讨前院那些大主儿的欢心,只要讨了那些人喜欢,以后她的婚事就可能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悲剧。
不想居然这么快,快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方才刘妈妈说了,这不也不是确定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