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苏承欢的记忆力,没有关于月如的以前。
她笑笑,应付过去:“收拾收拾,洗把脸就回去。”
“五姐……”苏月如看着她,样子好像又要哭了一样,哭丧着脸。
“怎么了?”苏承欢耐心的看着她。
“我这头发,可怎么办?长成以前长短,少说得个五年,我这会儿十三了,五年后就十八了。”
苏承欢听出了苏月如的画外音:“放心吧,我保证十六那年,你就能嫁个富贵人家。”
“看你怎么取笑我,我又不是说这事!”苏月如毕竟还是个小孩,被苏承欢这么一戳穿,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苏承欢笑意浓浓的看着苏月如,伸手温和的抚上她稚嫩的脸颊,十三,花一样的年纪,就因为生在这种时代,所以生死不由命,婚嫁不由己,这次她救得了她,下一回若是她再闯祸,又有谁来帮?
“月如!”
“什么事?”
“苏家虽不是什么门规森严的官勋人家,但是好歹也是大户,听姐姐一声,往后行事都收敛着点,惹不起的,不要去惹,不能做的,千万别做,缩着脖子,长大了眼睛过日子,多替你娘想想,你们姐妹这一闹腾,她整个都瘦的不成了人样,十三了,该懂点事了,人都道江湖卖艺讨生活的不容易,却不知各有各的苦,小姐也不易。”
苏承欢这一通感慨,发的有些凄凉,她是替苏碧如发的,是替苏月如发的,却也是替自己发的,以前只在戏中明争暗斗,步步为营,处处惊心,现在戏码搬到了生活中,她入了戏才发现,在这样一个大宅门里活着,还真不容易。
苏承欢接月如回家一事,惹的陆氏不高兴了好几日,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是看着苏承欢的眼眸里,就透着对苏承欢的责怪。
这日的傍晚的,夕阳在天际铺了一条金黄色的毯子,远处的山脉都被映衬的一片温柔,苏承欢主动进了陆氏的房,看到陆氏正在剪纸,她轻轻的走了过去,在陆氏的对面落了座。
柔柔的唤了一声:“娘!”
陆氏抬眸看她,神色间有些疏离:“不是再练字吗?怎么过来了?”
自那日文斗比赛后,苏承欢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毛笔字有待改进,既入了乡,也就随个俗,学用毛笔写字。
苏承欢笑笑:“练得眼睛有些疼,就出去转了一圈,听喜鹊说娘在剪纸,便过来看看,和娘讨教讨教。”
毕竟是身上掉下的肉,陆氏虽然不满承欢这次的做法,也因此冷待了几天,但看承欢现在有意亲近,她也不忍心把她推拒门外。
“你小时候不是最不愿意学这了吗?觉着费事,学着用无用。”
“小时候性子野,现在长大了,晓得女子要温文贤淑最是好,而剪纸这门手艺活儿,又最是陶冶心境,所以想学来。”
听陆氏这语气,苏承欢就知道陆氏还是喜欢她的,不然她怎么会连她小时候的事儿都记得这般清楚,而且她又怎么真会和她展开剪纸这个话题。
陆氏看苏承欢真心想学的样子,变成桌上推了把精致的小剪刀过去:“想学,就跟着我。”
苏承欢高高兴兴的应了声“诶”,就搬了椅子靠近陆氏,亦步亦趋的学着陆氏的手势,跟着剪裁起来。
陆氏挑了简单的教她,不过是个红双喜字,这红双喜,苏承欢也会,不过为了讨陆氏的欢心,她故意剪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抖开后,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好丑,娘,你看我剪的好丑啊!”
陆氏举头过来看,眉宇间都是无可奈何之色:“就知道你不行,这一双红双喜,怕是白送人人家都不定会要,看着框框条条,都是七歪八扭的,和个够牙齿一样,你啊你,你就学不来大家闺秀的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