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鹿肉十分滋补，特别是冬季来说，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鹿肉本来就已经烤的半熟，鹿肚子里面被秦月雯填上了全鸡，还有好些蔬菜。 这些都是先炒好再装进鹿肚子里面，丁香再把鹿肚子用洗干净的鸡肠子缝合了，然后才把鹿穿上烤棍，一整只抬出来的。 船员们都没见过这种做法，但是闻着味道鲜香，便都摩拳擦掌等着开吃，从前大家虽然也吃过烤全羊，但是这样的做法还是第一次。 秦月雯看着大家便笑道。 “这全是仰仗朱大叔，要不是他，咋们晚上可就没有口福了。” 朱大厨见秦月雯夸奖自己，知道秦月雯是不想居功，便笑道。 “这也全得月儿小姐，要不是小姐，我也做不出来这样的菜，对了我火上还炖着酱汁，大家再等等，过一会儿就能吃了。” 大家一听便都笑了起来。 秦月雯翻烤了几圈，便坐回来吃饭，她这会儿脸蛋红红的，一脸笑容的看着大家道。 “等到再晚一点，还有杨船主带来的烟火就可以放了，咋们赶紧吃完，晚上还可以再热闹热闹。“ 大家听了她的话都笑了，夏侯瑾宠溺道。 “你尽顾着玩了，怎么不给爷爷敬酒，平常没规矩就算了，除夕夜这规矩可不许废了。” 秦月雯冲他笑了笑，这才端起酒杯敬了苏白鹤和李老爷子。 不同于李家院子里的热闹景象，秦家屋里冷冷清清，半分过节的气氛都没有，孙氏坐在正座上，秦博文因为吐了血，这会儿躺在一旁的躺椅上面，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眼睛。 他们饭桌前只放了一盆胡乱煮的汤，里面只有一些碎肉和杂鱼，其他的全是蔬菜，这便是秦家今年的年夜饭了，秦芳菲听着隔壁的热闹，便觉着自家的饭菜越发难以下咽。 孙氏看着大家脸上脸色都不好看，便道。 “打从明日开始，你们要自家想办法吃饭，你爹如今的模样，怕是不能为家里做什么了，大家都是手脚都在的人，别再指望着我们两个，还有，明儿开始家里不中用的下人该打发的就打发了，我们养不起那么多人吃饭。” 秦芳菲听了这个话，便对孙氏道。 “奶奶，要是把大家打发了，往后我们怎么吃饭？谁去打猎，谁来做饭啊？” 孙氏白了她一眼道。 “你爹在家养了这么些年，如今也该他养养家了，还有你娘，我们家没有嫌弃她不洁之身，这会儿她也应该做些事情回报我们家了，这往后做饭的事情就交给你娘，还有你，给我好好学学规矩，往后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补贴补贴家里。” 孙氏想了想又对秦敬道。 “过完年你给你大哥写一封家书，我就不相信了，没了女儿，老身还不能靠着儿子吗？” 说着便招呼几个人吃饭，外头秦家下人也在灶房摆了一桌，他们桌上的菜盆里面只有一些菜叶，半点不见荤腥。 吴晓红和吴妈妈都在，只听吴妈妈悄悄对吴老大道。 “我琢磨着老夫人怕是要叫分家了，往后咋们可怎么办？“ 吴老大愁眉苦脸的对吴小红和吴妈妈道。 “我觉着还不如学老朱那样，带着女儿投奔二小姐去，你看老夫人对待女儿尚且这样，何况我们这些个下人，我们与其等着被赶走，还不如就现在去了，大家反倒落个两相太平。” 吴妈妈点着头道。 “月儿小姐平常都爱带着小红和珠儿，她既然收留了珠儿，咱家小红她肯定也愿意收留，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收留我们。” 吴老大想了想便对吴妈妈道。 “就是不收留我们，咱家三个人也好养活，大不了就自己单过，女儿也大了，也能帮着干些活，不行我明天就去问问吧。“ 秦家这会儿死气沉沉，到处都是一股绝望的气息，不大一会儿只闻见李家院子里的烤全鹿香味就传了过来。 秦家这些下人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此刻闻到肉味，便觉得自己眼睛都绿了。 这会儿几个半大小子蹲在墙角下，正在议论。 他们都不是秦家的家生子，可是比起秦家家生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些少年都是打小被亲爹娘卖过来的，来到秦家的时候不过几岁，都是被秦家一个叫做秦大的老爷子买来的，当时秦老爷子还被秦博文数落了一顿，但是这七八个少年到底是留在了秦家。 后来秦老爷子去世以后，这些少年就被留在秦家外院，当了小厮。 其中一个叫做王大雨的少年道。 “我要去隔壁投奔月儿小姐，就不说其他的，她在家的时候，咋们哪一顿饭不是和主子的一样，都是有酒有肉的，可是现在这样的日子我可不愿意过。 再说了，你没听见老夫人的话吗？要把我们都打发出去，我就等明天拿了钱，就往那边去了，你们都有几个要和我去的？” 王大雨说完话，陈狗蛋就立刻举手道。 “大雨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们要是有别的去处就去吧。“ 另外一个少年叫李石头，也道。 “我也去，你们都去不去？反正我也没亲戚了，投奔月儿小姐也好。” 其他几个少年面面相觑，还是想留在秦家，他们三个是感情最好的，平常秦月雯吩咐的事情，几个让人也最快的去办了，所以一说要过去，三个人都决定要去。 王大雨一听便道。 “要不我们今天就过去了，我也懒得待在这儿了，我这就去和老夫人说清楚了。” 李石头却拦住他道。 “你别冲动，你这会儿提出来，咋们可能还走不成了，要等老夫人自己说了才好，再说了我们现在去给月儿小姐添堵了，你不知道现在另投山门都有投名状的吗？咋们要去还得正大光明的去，让月儿小姐看看我们三个的本事。” 王大雨听了便点了点头，三个少年饿着肚子就去睡了，谁知道刚躺下，就有人敲窗，王大雨打开窗一看，只见秦月雯拿着一只小砂锅递了过来。 “大雨，我知道你们没吃饱，这是我们晚上烤的鹿肉，你和狗蛋石头躲着吃，千万别让人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