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古突然说道,“只要知道其桑在哪里,我们便可以找到主上了,对不对?”
顾清审视地点点头,萧胤尘去找其桑,找到其桑必然也会见到萧胤尘,这个逻辑是没问题的。
“难道你知道其桑在哪里?”
阿古连忙摇头:“不,我不知道。但是说起来,其桑好像与我还有点关系。”
“关系?是什么?”顾清有些意外。
“影哥哥说,其桑的母亲,是魔族一位女长老的儿子,而我...”阿古顿了顿,“而我娘,貌似是那位女长老的师妹。”
顾清一下抓住阿古的肩膀:“你怎么不早说!”
阿古面对着顾清一张俏脸,一下子害羞起来,别扭地躲开她,不快地道:“我开始又不知道其桑是谁,再说了,从我出生起,我娘就未提过她大师姐还有个孩子,我还以为你们搞错了呢!”
“有点线索总比没有强。”顾清立马跳上鹿船,向阿古伸出手,“你带路,我们去你家!”
阿古不愿上来:“这样合适吗?让主上知道我擅自坐了他的鹿船,会不会把我生吞活剥了啊!”
顾清不耐烦地道:“少废话,我让你上你就上,怕他做什么?”
阿古扭扭捏捏地上了鹿船,与顾清并肩而坐,两人距离很近,她能清晰地嗅到对方身上淡淡香气。
她想起晏抱影长居弦丝阁,那里花草成簇,他的身上也总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而又想到晏抱影如今不想见她,今后可能不再见她,她就觉得心口发闷,好似针扎一般痛楚。
“主后,我好羡慕你和主上啊。”阿古苦着脸,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顾清知道阿古心里的忧伤,摸摸她的头,她不知怎么安慰她,她说羡慕自己,却又怎么知道她心底的秘密呢?
两人一路随意地聊着天,尽量不触碰彼此心底的伤疤,直到阿古的故乡——粱渠村。
返回家乡喜悦稍稍冲淡了阿古对于晏抱影的思念,他欢快地跳下鹿船,朝家中跑去。
粱渠村环境幽静,村子内的建筑古朴雅致,路边花草丛生,繁茂地有些过于肆恣。
顾清跟在阿古身后,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见阿古兴致勃勃,也不便提起,而是一路走一边不停思索。
很快,阿古便来到一间小房前,跑了进去,欢喜地叫道:“爹!娘!孩儿回来了!”
但喊了一会,却不见任何人回应。他心中有些急了,在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却不见任何人影。
“爹!娘!你们在哪里啊!”阿古喊了许久,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但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顾清拉住汗水涔涔的阿古,劝道:“阿古,你先别急,你爹娘可能出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吧。”
“出去?整个村子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全都出去了吗?”阿古虽然焦躁,但头脑还算理智。
原来她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一路走来,没见到一个人,甚至连只鸟、连条狗都没见到,她抱着一线希望地呼喊着父母的名字,但最终还是失望而归。
她二人离开阿古的家,又陆续进入其他的人家查探。
发现其他人家与阿古家相同,家中物品并无减少,也不见什么打斗、遭受袭击的痕迹,顾清立刻排除了疾病、天灾和野兽的袭击,甚至她也将古代“抓壮丁”的画面从脑海中剔除了。
难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自愿地凭空消失的?不过一个极为细节之处,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们进入过所有房中的卧室,里面的床褥都摊在床上,好像人们是从熟睡中苏醒后,兀自离开了家,便再也没回来过。
难道是有人操控了村民们的梦境,让他们集体离家出走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两人,静静地坐在阿古的家中思考,夜幕降临,却不见月光出现,乌云一片又一片压得低低的,似乎暴雨即将倾盆。
正在此时,却听门外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
即便天空开始打闪,但是雷声却一直闷不作响,夜静得可以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顾清和阿古都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阿古兴奋地喊道:“我爹娘回来啦!”
顾清一下拉住阿古的手腕,低声道:“事有蹊跷,切莫轻举妄动。”
阿古听惯了顾清的话,此刻怔怔地点点头,两人悄悄躲到了卧室之内。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响,只听“嘎吱”一声,大门被粗鲁地推开,从外走进两个男子。
“那是……刘家两位哥哥!。”阿古小心地掀开卧室帘子,透过缝隙疑道。
“嘘!”顾清将食指放在双唇之上。
夜色深沉,也无烛火,看不清刘家兄弟的样子,只见他们行动缓慢,动作很是诡异,好似是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一颤、一步一顿,两人在厅内桌前坐了一会,又起身左顾右盼起来,接着又一齐朝卧室走去。
顾清和阿古侧身一转,紧靠墙壁而立,刘家兄弟推帘而入,一股刺鼻的腐臭气味扑鼻而来。
借着淡淡的月光,终于看清他二人的样貌:两人的肌肤苍白毫无血色,像极了白化病人;双眸漆黑,没有眼白,又像没有瞳仁一般;细细的血管在肌肤上慢慢透了出来,好像能看清血液的流动。
阿古惊愕地说不出话来,顾清的心里也开始发憷。
这两个人,像极了僵尸,但却明显能感受到他们的呼吸,就如同活死人一般!
猛地,刘家兄弟转过头,发现了梅莘和阿古,阿古刚要抬掌直劈,却被顾清拦住。
刘家兄弟面对着他二人,好像在仔细观察着他们,然后冷不丁地,从口中冒出两个字:“喝水…”
他们的声音嘶哑低沉,好像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听得人汗毛直立。
顾清朝阿古挑了挑眉,两人默契地齐声道:“喝水……”虽然压低了嗓音,但还是学得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