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是我……是我不好……做过的事我不会否认,但我不想让你看的这样清楚……我不会找任何借口……”萧胤尘紧紧地抱着顾清,好像要将她融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你要理解我,谁见了那种情景都会有些反感的,但我想的很清楚,你是好的,你是最好的,萧胤尘,你是最………好的……”顾清说着,便要情不自禁地垫着脚去寻找萧胤尘的双唇。
连充用余光一瞥,红晕从脸上一直蔓延到耳朵根。
萧胤尘抢先一步,在顾清唇上啄了一下,梅莘似乎还不满足,想要索求更多,但萧胤尘的嘴错过她的唇,落在她耳边,轻声道:“连充还在。”
顾清猛地回过神来,半面脸躲在萧胤尘的手臂上,偷看了一眼连充,心里后悔万分。
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可能是她许久未见萧胤尘,心里思念倾泻而出,让她做出无数失态又冲动的举动,她也无能为力,萧胤尘似乎充满了魔力,一见到他,自己便像是着了魔一般,总想往他身上贴。
“啊——!”
破面中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顾清三人立刻将目光聚焦在慢慢聚形的人身上。
“其桑,你怎么样?”同渊守在虚弱的少年身边,担忧地问着。
其桑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同渊,道:“天魔覆魂术,不过尔尔!”
“此功已经使你死而复生,你不要再练了吧!”同渊劝道。
“废话!你居然来命令我!我若练不成此功,你告诉我怎么去报仇!”其桑厉声道。
“九野早就死了,是被春夕亲手杀死的,你的仇人已经不存在了!”
“九野那个老匹夫,害死了我的亲生父母,篡夺了魔君之位,还贪图我背后的天魔覆魂术,最后居然被他养大的亲生女儿杀死,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其桑的嘴角微勾,眼中却无任何笑意,“我的仇人,从来不只九野一人。我背上的伤,必须要那个人血债血偿!”
那个人,其桑一直在说的那个人,他无法释怀的那个人,就是他的仇人!而顾清万分清楚,那个人,正是她身边的萧胤尘!
思念之此,她不禁握得萧胤尘的手更紧了!
幻境之内,皆为虚无,一切无法触碰,却无比真实。
破庙中的其桑身穿褴褛的黑衣,脸色苍白不似活人——或者用连充直默默地守在他身边,不久,顼年等魔族一代长老陆续进来,大家对其桑极为恭敬。
其桑调息完毕后,慵懒地靠在同渊身上,阴阳怪气地道:“各位长老,你们已然知道我非九野亲子,何必对我这般谦卑?”
顼年年岁最长,一直作为众长老的发言人,他上前一步,沉声道:“天容兄弟葬身何处?”
其桑脸色一变,好像是个撒娇的小孩,不悦道:“你们提我爹爹作什么?当年他被九野陷害,你们个个都是缩头乌龟,如今你们被九野打压,不服气那个人统领魔族,又实力不济,这才想起我爹爹,可惜啊,他老人家早就死了,根本无法帮你们报仇。”
顼年被其桑讥讽,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愈发显得自责和悔恨,道:“其桑,你错了,我们只是想祭拜一下他。当年三界大战,若不是他在,我们这几人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
其桑翻了个白眼,“你们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们!除非……你们帮我夺回魔君之位!”
同渊端坐着,任凭其桑依靠,低声劝道:“其桑,你能捡回一条命已属不易,何必要再禁锢自己呢?”
其桑一听,眉头一横,怒斥道:“你越来越大胆了,还敢对我品头论足!我就是要成为魔族的首领!”
“那魔君之位本来应该是我爹爹的,结果被九野抢了去,连我娘也……如今我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他九野所赐!”
他说着,猛然脱下衣衫。
顾清站在他跟前,隐隐望见他背部的样貌,忍不住干呕起来,萧胤尘急忙帮她顺气,“别看了。”
顾清点点头,别过脸,继续听其桑等人对话。
“那个萧胤尘有点能力,恐怕不好对付。”顼年看来并非阻止其桑的野心,反而在想对策。
其桑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目光流转,与顾清对视了一下,她心里一惊,一瞬间还以为其桑可以看到自己。
正在惊骇之时,却见场景又突然发生变化,换成了无尽的草原。
见其桑等人的影像还未出现之时,顾清忍不住吐槽,噘着嘴道:“他们怎么回事,害他们的是九野,怎么九野死了还不甘心,一个个把仇都算到你头上。”
萧胤尘无奈地轻叹一声:“毕竟是我对其桑执行的刑罚。”
顾清的脑子一时有点乱,她抬起手,一边思索一边道:“等一下,我彻底糊涂了,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她能从其桑和长老们的只言片语里推理出一些脉络:
九野为了成为魔君,害死了天容,又娶了天容的妻子惜晚,生下了春夕,后来又把妻子和前夫的儿子其桑接到身边抚养。
按理说,九野对天容的后代应该斩草除根才对,但他却一直把其桑带在身边。
而曼文曾说,惜晚与天容感情甚笃,但惜晚却在天容去世后,生下其桑不久便返回了万魔山,以顾清十分贫瘠……但却饱满……的感情经历来看,惜晚不会那么轻易见异思迁,所以她大胆猜想,惜晚是为了给天容报仇才主动献身九野的。
只不过春夕的降生是个意外还是计划之内,恐怕就只有惜晚一人知道了。
顾清从未见过九野,而且魔族上下也很少有人提起九野,教授说过春夕“有其父必有其女”,那时的春夕是个挑拨他和萧胤尘关系的作女,也在侧面证明九野不是个省油的灯。
适才他们在长天净,九野逼迫萧胤尘做那件残忍的事,脸上毫无愧色反而特别兴奋,可见他确实不是善茬。
等等.....顾清突然想到了什么。
刚才在长天净,其桑被剥了皮,口中还说着什么天魔覆魂术,而刚才同渊劝他别再继续练那什么术了……难道…
“萧胤尘!我好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顾清有些激动地扯着萧胤尘的袖子晃了几下。
萧胤尘反手抓住顾清的手,紧紧地握住,“你果然都猜到了。”
顾清郑重地点点头:“一切的起因,都是那个天魔覆魂术!”
“这是魔族的秘术,相传女羲的仙镜被好事者盗走,好事者急于求成,利用仙镜练成了秘术,又将此术传给数人,因而成为了魔族的雏形,此术便是天魔覆魂术。”
“但由于此术十分邪性,随着魔族的繁盛而逐渐被禁用。但不知其桑怎么学会这天魔覆魂术的。”连充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这天魔覆魂术,其实一直在其桑的身上!”顾清严肃地道。
“什么?怎么会?我在魔族那么久,连见都没见过天魔覆魂术,怎么会在他身上呢?”连充不置可否。
顾清拍拍自己的肩,“天魔覆魂术,被刺在了他的后背上!”连充神色大为惊骇,萧胤尘则始终眉头紧蹙。
“我推测,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天容得到了上上代魔君的器重,将秘术传给了他,但九野不甘屈于天容之下,设计逼走了天容,在篡夺了魔君之位后,也想得到天魔覆魂术。”
“谁知秘术却被天容带走了,他与妻子惜晚逃亡,不久殒身。惜晚怕秘术落在魔族手里,便将其刺在儿子身上,然后决意回去报仇。”顾清开始不紧不慢地讲述着。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春夕说过,她母亲惜晚年轻时爱慕者众多,难道九野主上也是其中一个?”连充恍然大悟道。
“很有可能!九野一直爱慕惜晚,但惜晚却嫁给了天容,这也可能是九野记恨天容的原因之一。”
“后来惜晚哄骗九野和她重修旧好,就是为了伺机刺杀他。只不过……”
顾清顿了顿,后面的推测她其实还没太想好,“可能惜晚被九野识破,惨遭他毒手,对外宣称是女长老为了保护魔君,被刺客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