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还好意思替她求情!你瞧瞧你自己,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哪里还有点女儿家的尊容!况且你还是个即将进宫侍主的人!”
“娘亲!碧荷对女儿一片忠心,我们早已情同姐妹,况且此事是因女儿而起,与碧荷毫无关系!娘亲若真要惩罚,就罚女儿好了!”
“你……叹!婉儿呀!娘亲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江老太妃已在想办法说服那皇太子了,娘亲相信不久你就是锦瀚王朝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你可要好好收敛下!”
“什么太子妃!国母!女儿统统不稀罕!女儿要的只是能与女儿相守终生的一心人!一入宫门深似海,娘亲难道不明白这道理么!况且姑姑死得那么不明不白的,娘亲是想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赴上姑姑的后尘么!”
“放肆!啪!”江夫人被江婉华气得直发抖,抬起一手给了江婉华一巴掌。
江婉华跌伏在地,刚梳好的发髻,因着江夫人那一巴掌,又歪斜在一边,几缕长发落了下,紧贴在她俊秀的脸上,如残倒的海草般那么无精打采,让人忍不住心疼起。
“你这个不孝之女!真是气死我了!”江夫人胸膛起伏,抖着唇道。
江婉华在地上动了动,用手将贴在脸上的长发拔了开。神色变得凝重,对于自己娘亲的不理解她感到很失望,可是眼下碧荷被关在柴房,她只得软下语气,双膝着地一步步挪到江夫人跟前:“女儿恳求娘亲放了碧荷!女儿愿为此事甘愿受罚,并在娘亲面前起誓,从今以后一切听从娘亲教诲,做个乖巧女儿,绝不再随便出府,!”
江夫人不语,显然还在生着江婉华的气。江婉华见江夫人无动于衷,立即抬起手,对天起誓起:“苍天在上,我江婉华对天启示:自今日起一切听从娘亲教诲,做个乖巧女儿,绝不再随便出府,不然天打雷劈,让我不得……”
江夫人怕听到那个“死”字,用手捂住江婉华的嘴,郑重地道:“好了婉儿,不要再说了!娘亲相信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一会去祠堂向祖宗牌位跪着去吧!”
江夫人说完,拉了拉凌乱的衣衫转身就要走,江婉华伏在地上,一把抱住江夫人的双腿。
“放了碧荷吧!”说着抬起灵灵水眸,再次哀求起江夫人。
江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道:“那丫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回看在你的面上估且饶了她,不过这种会使坏心眼的丫环,我们江府是留不得的,明日就打发她走!让紫苏过来侍伺你!”
江婉华闻之一怔,顿觉人心的悲凉。好歹碧荷打小就跟着自己,对自己一直忠心耿耿,于情于理也不该是这种下场。可细想下,除此之外她似乎再也寻不到一个救出碧荷的好法子。
江夫人走后,江婉华就去了祠堂,对着江府历代的祖先牌位磕头跪了起。
转眼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消退后,天地间变成了银灰色。白色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一起,给墙头、屋顶、树木都罩了层薄薄的玻璃纸,让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
江婉华对着祖先牌位跪了半天,头脑昏昏,膝盖处酸痛不已。她扭头望望窗外,见幕色加重,心里嘀咕着:娘亲这回是铁了心要罚我了!江婉华无奈地叹叹气,继续做跪。
“姐姐!你还当真跪呀!”一声少女铃铛般的笑声响起。
江婉华扭头一看,江婉玉正拿着个大红甘桔笑盈盈地步了进来。一身粉色罗裙,头梳飞天凌云髻,一枝碧玉簪紧扣在发髻上,格外显目。发髻后用粉红丝带系着个大大的蝴蝶结,蝶蝶结上留着长长一段轻垂在背上,衬着那粉色罗裙,袅袅婷婷十分俏丽。江婉玉红唇点绛,嫣如丹果,此时正朝着江婉华嫣然一笑,贝齿红唇配着那双灵灵水目,让人顿觉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