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殿内一声冷呼。
“是……皇上!”那太监为难起,沐霄炎现在睡得很沉,就是雷也打不动,这可让他如何是好?
只得又道:“世子爷人是来了,可是他醉酒了,这会正躺在轿中!”
沐翌尧闻之分外关火,都什么时候了,沐霄炎居然还有心情玩这招,不由将龙袍一卷,大步出了殿堂,直朝轿子步去。
沐琉璃隐在一棵松树后面,那松树有碗口那么粗,枝繁叶茂的倒将沐琉璃细巧的身影完全遮了住。这松树的位置刚好斜对着玄华殿大门,从这方向望去,倒能将殿门前的情景瞧得一清二楚。
沐琉璃水眸灵灵,扑闪闪着睫羽,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沐翌尧一脚踏在轿门口,眸光森森,冷冷横扫了轿身一眼,随后呼道:“给朕将人拖下来!”
众宫人闻声,将袖套一捋,作势要拿出一副绑猪上柱的架式,这可吓坏了沐琉璃。
“皇伯伯这是做什么?为何要这般对待义父?”沐琉璃小声念道。
眼见那太监已将轿帘卷起,欲要冲进轿上攥人。沐琉璃玉牙一咬,素手一弹,如撒豆粒,那几个太监痛呼一声,一一晕倒在地。
轿内沐霄炎依旧凤眸紧阖,对于这些扰人的事,似乎没有察觉。他鼻息均匀,借着夜风将他身上的酒味一阵阵卷了出来,顺着风又飘荡在夜色里。
“好重的酒味!好好的为何要醉酒?他好像许久不曾如此了,回想上回醉酒,还是十多年前,与师父抢收自己的时候,这会他是怎么了?”沐琉璃秀眉紧蹙。
猛得一回神,觉得空气瞬间已凝结成冰,一股肃杀之气,让她不得不将警惕性提起。
“还不乖乖出来么!难道要朕请你!”
不知何时,沐翌尧眸光已朝松树射来,眸光森寒,携着万千针芒,刺得沐琉璃惴惴不安。
沐琉璃一怔,自己藏得这么好,也能被他发觉,看来此人的功夫深不可测!自己还是小心点了!
沐琉璃见藏无可藏,干脆从松树后步了出来。
“柳儿见过皇伯伯!”沐琉璃不想与沐翌尧硬碰硬,毕竟这人的功夫她还没十成把握能取胜。只得装作不经意间来到这里般。
“这么晚了,柳儿你躲在松树后做什么?难不成你小小年纪已成了楚国的细作,打算协作你父王完成大业!”
什么完成大业,这是哪跟哪的事,不过是觉得奇怪便跟了来,有他想得那么复杂么!
沐琉璃知道这位皇伯伯是不好打发的,硬碰硬也没把握,一时不知如何应付此人。心一急,小手在袖中握了握,继而嫣然一笑:“我刚还听碧雍宫的姑姑说,皇伯伯如何如何的仁慈,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仁君,哪知今晚皇伯伯却对自家兄弟如此!如此说来,不过是虚言讹传!”
沐翌尧一听碧雍宫三字,森冷的眸中,泛起一丝涟漪,继而瞬光软化了开。他淡淡瞧了眼沐琉璃,见她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玲珑,居然懂得揪住别人的软肋,敢用江婉华来压自己,不由噙嘴一笑:“你倒会套近乎!说,你去碧雍宫做什么了?”
话毕又朝沐琉璃靠前了两步,眸光犀利,瞧得沐琉璃心慌。
“不做什么!不过是陪姑姑说说话,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