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们每到十五就将那盘鸳鸯凤血端来,随后割破江婉玉的血管,用血喂花……
江婉玉猜想若非不是因为那盘鬼花,江老太妃或许早就杀了自己。自己命贱,做了江婉华的替身不算,最后连当影子的资格也要被剥去。江婉玉是恨,因为这世界对她极不公平。
江婉玉双目失明,致使心情变得幽暗。回到江府后自始自终没再说一句话,愣愣地形同个木头人,任由江家二老和丫环摆弄。几番下来,她已回到之前的床上,这张床与她已分别了十二年,一经牵发,一股心酸涌起,思绪再次被牵伴。
“夜深了,玉儿快躺下歇息吧!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娘说!”江夫人眼皮红肿,泪水盈盈,用锦帕拭了拭眼角。
见江婉玉不语,江夫人心里的愧疚越发浓烈。扶着江婉玉躺了下,掖好被角后,对着立在床边的两个丫环又是一番盯瞩,扭头又望了望床上的江婉玉,这才步出屋子。
沐翌尧立在屋顶上瞧着这一幕,心思越发沉重,江婉玉比他想像中似乎要冷静得多,她究竟在等什么?
见江夫人已远去,沐翌尧抡起两个石子,朝底下那两个丫环掷去,那两个丫环还没来得呼出一声,便也晕厥过去。
床上的江婉玉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警惕心马上提起。自失明后,她的听觉和嗅觉变得十分灵敏,这种灵敏度不亚于一个武功高手。
见来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江婉玉娇唇紧抿,幽幽一笑:“皇上深夜来访一个瞎子,所谓何事?这若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也会让姐姐心生猜忌,很不利于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沐翌尧淡淡一笑,继而从屋顶上飘落下来,一个转身从窗口跃进屋内,负手立在江婉玉床榻前。
“看来,朕和你姐姐都被你可怜的外表蒙蔽了,不知你这么做是出于何种目的?”
“这还要我说么!当年若非因为姐姐,我岂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皇上,可别对我说这事你一点不知?”江婉玉扶着床沿,半坐起,翕嘴冷笑。
“你是在报复么?你杀了江老太妃还不够你泄恨,还要至婉儿于死地么?”沐翌尧厉声呼道。
“呵呵呵!皇上真是英明,不错江老太妃确实是我杀的,她用我的血来养花,如此折磨了我十二年呐,这仇我能不报么!我只不过将老鼠的血掺进我的血内,给那鬼花用上,没想到却会要了她的命!这也能怪我么!”
“江婉玉你别假装不知,你和婉儿都了解鸳鸯凤血,你是有意这么做的!”
沐翌尧不依不饶道。
“她们要我的血养花,却不给我饭吃,我饿极了,只得抓了只老鼠裹腹。这也怨我么,要怨只能怨那恶妇太毒,才会弄巧成拙害死她自己!”
江婉玉的情绪激动起,空洞的眼眸越发黯淡,借着昏暗的烛火,那眼眸里静得如两潭死水,让人望不到底,却呈现一股死寂。
江婉玉到底是江婉华的亲妹妹,沐翌尧即便对她再怀不瞒,却也念及到江婉华,只得忍了忍,又道:“朕在问你一句,朕的皇儿可是你杀的?”
江婉玉一怔,黯淡的眼眸里越发死寂,继而脸色一沉,道:“那孩子不是我杀的!况且我也没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