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伟岸的男子,她江婉华能得此人的钟爱,也算是幸运的。
江婉华眼睛一涩,热泪夺眶而出,抖颤着手,轻抚着沐翌尧安静的脸颊,唤道:“尧!我回来了!”
话毕,泪水划过脸颊,滚滚而落。接着执起沐翌尧的手,放在脸颊上磨蹭起。
沐翌尧的手很冷,冷得如同冰柱,江婉华心疼地放在嘴里哈了起。
“尧,你冷吗?让我给你暖暖!”
床上的沐翌尧依旧无声。江婉华将泪水拭了拭,替沐翌尧身上的锦被往上提了提,当她抚到沐翌尧心口处的地方时,手突然停了下,一股粘稠感让她吓了一跳。
江婉华一把将锦被掀开,见沐翌尧胸口处的血已渗了出,急得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不知该如何替沐翌尧止血。
记得沐翌尧说过,他的血是宝贝,这三个月来这么不停的流着,即便是个神仙也没那么多的血可流。
“来人,快给本宫端盆热水来,本宫要给皇上拭身!”
“娘娘使不得,皇上从不让外人擦拭身体,这些年来只有陈总管例外!”沐翌尧的贴身宫女怯怯回道。
江婉华一怔,沐翌尧居然有这嗜好。为何与自己脑中形象截然相反,只是这血衣实在不能再穿,江婉华望着那殷红,强忍住要呕吐的冲动,对着地上的宫女又道:“快去吧!本宫自己来!”
见江婉华如此一说,宫女们总算舒了口气,不出一会,已将一大桶热水提了来。
江婉华不想外人看到沐翌尧的伤势,只命宫女将热水倒在大盆里,便屏退了她们。她攥起棉布在热水里拭了拭,接着步回龙榻边,将沐翌尧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下。
沐翌尧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江婉华目瞪口呆。见他心脏处已溃烂,血液和着皮肉淤积成一团,不堪受目。在往上一寸,一道手指长的刀疤赫然在目。那疤痕呈粉红色,上面泛着一道道的长纹,如多脚的蜈蚣,很显然这刀伤花了好久时间才愈合的。
江婉华将心揪起,这刀伤,她自知是因她而起。暗自后悔当初的冲动,若非沐翌尧心脏不同常人长歪了一寸,自己的那刀想必已要了他的命。她这会庆幸起,那心脏是歪的,眼眸一红,抖着手用棉布在伤口处,轻轻拭了拭。
上身擦完,擦下身。
当江婉华触摸到沐翌尧小腿上,大小不一的窟窿洞时,再也忍不住抱着沐翌尧失声痛哭起。
“为什么,你当年不告诉我是你救了我?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你醒醒沐翌尧!”江婉华的泪水已决堤,不由趴在沐翌尧胸前捶打起。
屋里很静,只有烛火不安地摇曳摆动着。
江婉华不知哭了多久,终于哭累了,趴在沐翌尧的胸前沉睡起。
这时宫女步进来,将血水和脏衣物取了去,随后又立在殿门外,将空间留给殿内的二人。
夜风不停地拍打着窗子,好像要唤醒沉睡的心灵。
“咳……咳!水……水!”沐翌尧轻咳几声,虚弱地唤道。
江婉华闻之,倏地从梦中惊醒,想也不想笑起:“这就去!这就去!”
江婉华睡眼惺松地将茶杯端了起,不想那茶水是刚端送来的,十分滚烫,她心神不定,手被烫了下,却忍着疼痛,将水吹了又吹后,这才递到沐翌尧嘴边。
“来喝水!”江婉华扶起沐翌尧的头,将水缓缓给他灌了下。
沐翌尧喝完水后,又继续昏睡过去。
夜又恢复了平静,烛火跳跃不停。
江婉华望着床上的沐翌尧,又望望被烫得通红的手腕,几许落寞和酸涩涌起。这一夜很漫长,江婉华却无一点睡意,直到东方泛白,她这才躺在离龙榻不远的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