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直至苏洵大喝一声，蓉儿才回过神来，连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虞无忧疯了似得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被打翻的那盆水，神情恍惚，“怎么了……我的脸到底怎么了……”

苏洵走过来将地上的虞无忧抱回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耐心地安慰，“你的脸没事，只破了一道口子，很快就会好的，没事……再睡会吧……”

看到虞无忧刚才那么激动的样子，苏洵不敢直接告诉她真相，只能这样先哄骗着她。

虞无忧却如释重负，抓住苏洵的手如图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破涕为笑道：“真的吗？我的脸还能好吗？”

她害怕她真的变成了那个黑衣女人的样子。

“会好的，放心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婢女们都不准进出虞无忧的房间，苏洵怕这些最快的婢女们说漏了嘴，于是虞无忧的膳食，梳洗，都由苏洵亲手照料。

一天，苏洵正帮虞无忧梳着那一头长长的青丝，虞无忧突然问他，“苏洵，你说我的脸……真的能好吗？”

这句话，虞无忧这几天里已经问了苏洵无数遍，苏洵依旧回她，“当然会好。”

“可为何你不让我出去，也不让下人进来，我房里的镜子都被撤走，甚至你替我靧面，都未曾端过水进来，只用湿毛巾替我擦拭，你是怕我看见自己的脸吗？”

面对虞无忧的质问，苏洵梳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手不自觉地张了一下，桃木梳顺着虞无忧顺滑的秀发掉在了地上，摔成两半。

“不是说了会好的么！”苏洵的语气有些不悦，像是被拆穿后的恼怒。

“几时会好？”

虞无忧语调平缓，转过身定定地看着苏洵。

她真想告诉他……其实每次透过他的眼睛，她就能看到自己脸上那道丑陋的疤……

苏洵看着虞无忧的眼睛，又不忍对她说重话，放下了脾气好声好气地继续哄着她，“总会好的，你得给它时间来慢慢恢复不是吗？”

虞无忧没有说话，转过头从梳妆台上抽出一支青簪，递给苏洵让他继续替她绾发。

她知道苏洵不忍告诉她真相，可每到夜里躺在床上时，她总会用手轻轻抚摸自己的伤口，那是一道比她掌心还长的裂口……她能想象的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应该就和伤她的那黑衣女子差不多吧……

只是她到现在也不明白，那女子为何这么恨她，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七年前害了她，七年前她只是个孩子啊……

虞无忧忍不住问苏洵：“七年前我来过你府里吗？”

苏洵先是诧异，继而摇摇头。

“那为何你府里的黑衣女人说我七年前见过她？她还说她的脸，是被我毁的……”

提及仙汐渊，苏洵的眼里满是怒意，“疯女人，不必理会！她敢害你，我已将她五脏六腑震碎，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

虞无忧已经没有闲心关心她的生死了，她只想知道她的脸还能不能好……

几大滴泪珠落在了梳妆台上，虞无忧颤抖着声音问苏凛，“你跟我实话实说，我这脸……是不是这辈子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