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张贵妃不是她的主子吗?怎么又成了她的姐姐,还是亲生的?
张贵妃察觉到苏念表情不对劲,关切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苏念两只圆滚滚的眼睛眨了眨,脑子里灵光一闪,“没有的事,多谢娘娘关心。奴婢......哦不,念儿只是觉得姐姐已经出人头地却还不忘姐妹之情,念儿内心多少有些感触罢了。”
张贵妃笑了,握着她的手笑着说:“你呀,从小就心思细腻,多愁善感,以后嫁予夫君可不能再这样了,人家感到无趣的。”
苏念连连点头:“姐姐说的是。”
她还要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嫁人吗?之前在现代单身了二十年,也没撩到一个小哥哥,每天靠着可望不可即的纸片人和帅气的网图度日,实在令人唏嘘。
不知为何,张贵妃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似乎有什么心事。
她说:“这些年,委屈你了,倘若没有十六年前那起变故,恐怕你也和我一样在皇宫里占有一席之地了吧......”
苏念还在脑海里努力回想原主十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奈何贵妃说着说着,眼角就开始泛泪。
“娘娘......”
“没事,”贵妃用手帕揩了揩眼角的泪,“我和你一样,不过是有些感触罢了。呵呵,我们果然是亲姐妹,都这么多愁善感。”
根据原主记忆,张贵妃待她这个妹妹极好。
原主从一生下来就遭遇了家族变故,一夜之间书香门第就此旁落,族里就只剩下两姐妹。
自那起变故之后,原主和姐姐走散了。
姐姐张芙韵在民间作坊劳作以维持生计,还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第一书院,最终在秀试后金榜题名,以六百零一的高分摘得全国第一的桂冠。
然而,她的妹妹,也就是原主,却过上了截然不同的命运。
原主被一户穷苦人家收养,跟着那户人家姓苏。
这户人家以农业为生,天灾年间,颗粒无收,农民食不果腹,苏念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苏念到了十二岁,苏家为了谋取钱财,不惜将她送入宫成为奴仆。
或许是出于对亲妹妹的歉疚,张贵妃格外疼惜苏念,她总是在私下给苏念开小灶,给她分享很多主子们才能用的东西。
外面雨声渐歇,马车在山坡上停了下来。
车夫:“娘娘,到苏家东坡了。”
“知道了。”张贵妃对苏念说,“外面冷,你就在车里候着,我见个人,去去就回。”
苏念恭恭敬敬地应下了。
张贵妃穿戴好披风,掀开帘子,下了车。
世界瞬间安静了。
苏念一个人在马车里闷着,觉得甚是无趣,她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况,可惜傍晚雾浓,她只能看见近处的几株翠竹,再远些便是白茫茫一片。
一阵凄厉的鸦声在不远处响起,她浑身一个激灵,觉得有些冷,便后知后觉地关上了帘子。
内心有股莫名的焦躁感。
马车前面应该还坐着车夫,然而自贵妃离开后,这个车夫便没再说过话,也听不出半点动静,苏念试着朝帘外人喊了句:“公公可是同贵妃一道去见人了?”
没人应她。
“公公?”
不对,这气氛不对!
她瞬间提高了警惕。
她正准备下车观察观察,刚起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贵妃的呼喊声:
“念儿,快跑!快!”
苏念很懵。
她掀开帘子,只见贵妃浑身是血,背膀上还插着一支羽毛箭,正竭力朝她跑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贵妃在距她一步开外的地方直接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又一支利箭在电光火石间狠狠地从她后背穿入,经过心脏,从左胸穿出。
贵妃当即口吐鲜血,染红了苏念的半边衣襟,她双眼通红,紧紧地攥着苏念的衣裳,声嘶力竭道:
“念儿,快跑!以后别让人知道我是你姐姐,想办法考进第一书院,为咱家报仇......”
贵妃取下头上的珠钗塞进苏念手心,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带锁的铜盒。
“铜盒里的秘密千万不能让人瞧见,找时机毁掉它......”贵妃虚掩着眼,如是说到。
“娘娘,这珠钗是要给谁的?”苏念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