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阁老道:“和谁?”
“宫玖,就是坐在您面前和您下棋的人。”玉屏转头看着从她进书房后就一直盯着她看得面容陌生的年轻人,“我今天穿了嫁衣,你愿意娶我吗?”
玉屏话音一落,书房陷入安静中,年轻人将手中的棋放回棋盒里,抬手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去,露出他俊美的脸庞,目光沉沉地看着玉屏,认真的道:“你没有在开玩笑?”
今日来贺府做客又陪贺阁老下棋下到现在的正是宫玖,他不知道玉屏怎么认出了他,还穿着她的婚服来找自己,但他心中还是记挂着他所以才悄悄乔装打扮进到贺府,打算等她休息再去瞧一眼。
玉屏笑着反问道:“你看我像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宫玖站起来端正地朝贺阁老行了一个礼,道:“祖父,今日念卿和玉屏的婚事便劳烦您当主婚人,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玉屏,不会辜负您,更不会辜负她。”
玉屏听到宫玖的话却笑着摇摇头,道:“我不会跟你走,我今天做这件事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我想嫁给你当你的妻子,但我却不会和你回凉州城。”
玉屏眼中带笑,看向宫玖的目光都是藏不住的深情,不知哪来的勇气让她如此孤注一掷,在贺阁老面前大胆的表达她对宫玖的情意。
书房里又陷入沉默,大概他们都没想到玉屏心里的想法是这个,最后还是贺庭真问玉屏,“你这么做真的不后悔?”
贺庭真知道玉屏与宫玖的缘分明面上已经断了,有了皇帝赐婚这件事,以后玉屏也不可能会嫁给其他人,如果今夜她不跟宫玖离开,那以后他们可能真的没机会了。
玉屏摇了摇头,说:“玉屏不后悔。”
贺庭真又对宫玖说:“念卿,玉屏的性格像极了她祖母,一旦认定一件事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今晚的事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当没听到,以后你要是还想来找我下棋也可以。”
“我愿意!”
宫玖回答的毫不犹豫,他走到玉屏面前拉着她的手来到贺庭真跟前,撩袍跪在他面前,脸上表情十分坚定,宫玖道:“念卿家中长辈皆离世,老先生便是念卿的祖父,还请祖父受念卿一拜。”
宫玖说着便朝贺庭真磕了一个头,而后他站起来又开口道:“今日我与玉屏成婚,希望祖父当我们的证婚人,受我们三拜。”
看着面前朝自己磕头的两个小辈贺庭真脸上满是和蔼的神情,他对二人说:“人生路长,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你们两个可要相互扶持知道吗?”
“我们知道了。”宫玖拉着玉屏的手回道。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再也没有什么说的了,你们回去吧。”贺庭真知道天一亮宫玖又要离开了,不再把人留在自己这,挥手让人下去了。
彩笺没想到玉屏真把自己嫁出去了,而且对方还是上了通缉令的宫玖,当她看到宫玖拉着玉屏的手从书房里出来时嘴巴长得大大的,还掐了自己一把,就怕是在做梦,宫玖什么时候到岳州的?
两人走到一脸惊讶地彩笺面前时,玉屏温柔的对她说:“彩笺你先下去吧,今夜不用你值夜了。”
“啊?哦,好的!”彩笺赶紧收起脸上的惊讶退下了。
回到了自己房里玉屏终于忍不住主动了拥抱了宫玖,带着哭腔说:“我多怕来的人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宫玖轻轻地帮她把头上累赘的发饰取下来。让她脑袋的负重轻一些。
“自从我回来后祖父就闭门谢客,连姑父来了也不见,但今天却见了你,还留你到了晚上,我知道当事情的真相被揭开后祖父和姑母都想见你一面,所以我就猜书房里的人是你。”玉屏任由宫玖的动作,自己还是抱着他不愿松手。
“你不怕来的人不是我吗?”宫玖问。
玉屏回答道:“怕,但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还好我赌赢了。”
闻言宫玖轻笑道:“说你大胆,你又不愿意和我回凉州城,说你谨慎,你又敢没有把握就大半夜跑到陌生男子面前让人娶你,莫离你总能让我耳目一新。”
玉屏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说:“你不是回凉州城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宫玖道:“我舍不得你,还想再看你一眼,所以我便回来了,只是没想到我回来的决定是对的,你真的不和我回凉州城吗?只要你跟我回去,从此我们就不用分离了。”
玉屏从他怀里出来,笑着摇摇头,态度还是没有改变,“祖父年迈,身边只有我一个小辈了,我要在他身边照顾他,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你的拖累。”
玉屏说完后就抬手轻轻地解开了婚服的扣子,外面那一层纱便落在地上,随后落在地上的便是外袍、束带、长裙。
玉屏身上每落一件衣服宫玖的眼神便暗一分,到最后眼中已经酝酿成了蓄势待发的风暴。
“虽然我不能跟你离开,但今晚我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
烛光下玉屏的身体像是镀上了一层圣洁的暖光,此刻的她像向神明献身的少女一样,她在邀请宫玖,邀请宫玖占有她,撕碎她,把她拆吞入腹,而宫玖也接收到这个信号了,他将玉屏打横抱起走到床榻前温柔地把人放下来,而后回身把屋里的蜡烛熄灭。
在黑暗里,欲望会滋长得更放肆。
玉屏这婚成的仓促,贺姑母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她作为女子如何与丈夫行敦伦之礼,宫玖虽然是男子,在郡王府时郡王妃怕他不懂男女之事也让身边的嬷嬷教过他,但他从未与人亲近过,两人这番探索让玉屏吃尽了苦头,最后还是宫玖心疼她,红着脸重新把屋里的蜡烛点燃才寻得门路。
云销雨霁后两人皆无睡意,玉屏宁愿望着帐内的纹饰也不愿闭眼,就怕一觉醒来身旁的男子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