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朗的声音从耳后传过来,打断她的思绪。
雪昼吓得一缩脖子,怒色十足。“别乱叫!”屋子里只有她一人的声音,雪昼抬头环视后发现,刚才还那么多人的大厅只剩下了她与云谏二人。
“人呢?”
云谏弯下腰继续对雪昼耳边吹风。“小别胜新婚,他们自然要出去避嫌……”
雪昼满脸黑线,眉头挤在一起,皱成一个竖着的亖。“云贱人!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是磕坏脑子了吗?”她手糊上男人的脸,将人推离自己。“离我远点,你吵到我了!”
手心下的男人顺着她的力退了些,等她要收手,手腕忽的被对方握住。男人将脸紧贴在她的手心上,猫似的蹭了蹭。睫毛挨着指腹划过,雪昼的心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
“为夫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云谏眯下眼,压着嗓子黏腻的说。
“咦~~”雪昼整个一机灵,用力将手拽回来,在自己大腿的布料上狠狠蹭了又蹭,似乎刚摸了什么脏东西。
“云谏你是不是有病!”皮肤的温热触感还停留在掌心上,她只觉得胸口发热,手上发麻,甚至有心想将脏了的手剁了。
身前有阴影借机笼罩过来。
云谏趁着雪昼嫌弃,绕到她面前,双手拄在椅子扶手上,弯下腰将人半笼在两臂之中。
灰色的眸子中波光粼粼,如同夜晚的深潭,漫天星辰被潭水囊括其中,潭水深处,数不清的浓烈的思绪在其中交缠起舞。
雪昼抬头,倏地撞进了星空之中,她从那片星河里看见了自己。
“为夫是有病……”男人薄薄的嘴唇开合着,带动一双眼弯起来。
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雪昼只看见那双眼中的自己表情慌张,几欲哭泣,她离自己更近了。
云谏头更低,未束的发顺着肩滑下来,悬在半空中,代替着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墨色交织,组成一片小小的封闭空间。
思绪从潭水深处冲出,跳进雪昼黑眸里,又从中跳出来滑过眉眼,滑过鼻尖,落到艳红的唇上,一遍一遍打着圈,呼吸相闻,干净的气息追逐着甜香,一点点将雪昼包裹起来。
空气里突然热了起来。
“为夫害了相思病……夫人……你要负责……”
男人语气低沉,声音很小,可雪昼还是听的很清楚。
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眼前突然昏暗下来。
红烛在雪昼眼前点起,被翻红浪,灼热的触感,难以压抑的哭喊,耳鬓厮磨,唇齿相依……
有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雪昼忽然觉得痒。
不不不!不对!
她猛地回神,看见近在咫尺的脸。
再看自己的处境。“我艹!”
她快速站起身,嘭的撞上男人的脸,她龇牙咧嘴解释:“我有事,先出去一下。”随后踉踉跄跄的跑着冲出了门。
雪昼身后,云谏捂着发酸的鼻子,眼泪汪汪,遗憾得跺脚。
他禁欲国师的人设都不要了,还特地补习两天,学了明叔送来的话本子上的这些采花贼才说的情话……
功亏一篑!
欢好这种事,没有还好,一旦食髓知味……
云谏平复着雀跃的心情,骂自己太急将人吓跑了。
但是,他又笑着摸摸自己的脸,感叹——雪昼的手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