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你等等。”云谏将雪昼往灯下拉了拉。
只见老太婆目露惊恐,啊啊啊的大叫,然后是慌张破碎的脚步声。
“啊……啊……”凄惨的叫声让树上的乌鸦都尖叫着飞走了。云谏握住雪昼冰凉的手,推门进了院子。
“淑妃。”
老太婆正摔倒在地,手杖摔出去很远,为了不看到雪昼,眼睛紧紧地闭着,身子不方便行只能在地上往屋子的方向蹭。
她怕。
怕的昏昏颤抖。
“这是我的夫人。”云谏介绍。“太子就是想娶她……”
淑妃惧意潮水般退去,眼猛地亮起,野兽似的盯上雪昼,其中怨念若是可以化为实质,分分钟就能将雪昼扎成筛子。
那种浓烈的恨意,让雪昼退了一步行。
“云谏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谁?”
“是太子的生母。从柳清如去世那天,就被打入了冷宫。”
云谏怕淑妃伤人,站在雪昼身前挡住她,对地上的淑妃道:“你还不知道,太子娶了宋太师的女儿。现在已经出宫开宅立府了。”
男人将拐杖捡起来,递到淑妃手上。
那双手苍老的和树皮似的,明明年岁不大,身体和面容都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淑妃防备的样子一点没少,眼中的恨意似乎点起来就无法扑灭。
“淑妃,我们去屋子里坐,我愿意跟你说一些太子的事。”
女人无声的答应了,她拒绝云谏的搀扶,撑着拐杖挣扎着站起。亦步亦趋的向昏暗的屋子里走。
雪昼这才发现,她只穿了单衣,裤子因为时间太久边缘磨损的很厉害,走起路来露出脚踝,左右脚上各有一道蜈蚣似的伤疤。
怪不得走路如此怪异,她的脚筋被挑断过,再看手腕也是如此。
夜里的风吹起来,露出单薄的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院子里晾着缝缝补补的湿衣服随着摇动。
门边井上还放着装了一半水的水桶。
在他们来之前,淑妃在洗衣服。
一个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小院子里,拖着残破的身体活了这么久,是什么样的精神支持着她。
雪昼这下明白了,是太子。她还奢望着太子登基那天接她出去当太后。
“是皇上做的?”她偷偷问云谏。
云谏点头。
雪昼面露惊讶,对太子的生母做这样的事?那个皱巴巴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屋子里只有一床一桌一椅,除此外空空如也,连桌上茶杯都是破了口的。
淑妃进了门,一转身朝云谏噗通一声跪下。半截舌头动着发出焦急的啊啊声。
“太子过的很好,等皇上百年之后,他会继承皇位。”云谏冷静的说。
淑妃的泪瞬间从眼眶中流淌出来,连成线滴下,无声的抱头痛哭,半晌微微平复,云谏将人扶起来。
“淑妃,我想知道,当年柳清如生的孩子,到底有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