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卫甚至放下女儿的仇恨,将雪昼交给了太师,为的就是现在这个机会。
虽然机会渺茫,但是为人臣者为君献出生命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
“只要走出寝宫,您就安全了。”
“救朕出去做什么?朕时日无多,愿意死在宫里。”皇上淡淡的说,似乎看透了生死。
薄卫全然听不进去,伸手去搀扶试图将人从床上拖下来。
“放开朕。”
刘安揣着手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是焦急的看着。“皇上,西川还需要您……”
皇上似乎没听见,仰头直视薄卫。“薄将军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的女儿?”
闻言,薄卫猛地僵住身体。
想起雪昼,他犹豫了片刻,也只是片刻,眨眼男人就下了决定。“皇上,您不用劝臣,臣可以不杀雪昼!只要您跟臣走。”
“杀雪昼做什么?人不是雪昼杀的,是朕下的命令……”
薄卫只觉得后背发凉,心脏被猛地握住,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穿明黄色衣服的人,“皇上莫要用此事说笑……”他
床上人黑色的眼睛上雾气更加明显,但是其中坚定,不似说谎。“是朕!”
薄卫的手软塌塌的落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甚至还后退了两步。
“皇上您……”他的拳头握的咔咔作响,豹眼怒睁,用里极大的力气忍耐才未将眼前人吞吃入腹。
刘安赶忙上前,“薄卫将军,皇上现在……”他祈求的看他怕他因此对皇上下手,“皇上是为了您的安全,您还是赶紧走吧。”
瘦的不成样子的老人呵呵笑出声。“是朕,你握着金禁卫军,朕不可能让你和太师联手,那样不利于朝堂平衡。”
他语气淡淡的没有半点悔恨,甚至连人应该有的感情都没有。
薄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上涌到脸上,他通红着脸通红着眼,真相让他难以承受,他为皇上杀伐十七年,最后……
男人跪坐在地上,布满茧子的大手捂在自己的脸上,呜呜的哀鸣起来。
刘安埋怨的看着皇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关头,做这种推自己人走上绝路的事。
他摇头叹息,拍上薄将军的后背,“将军,您还是走吧。”
谁知,薄卫猛地打开刘安的手,唰的站起来,熊一般扑到床上,双手铁钳子似的狠狠掐在皇上的脖子上。
皇上面容平静,随着缺血逐渐狰狞,可他还是神情淡淡的。
刘安拉住薄卫的手,试图将其从皇上身上夺下来。“你不能这么做,薄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薄卫一动不动,仿若一尊石像。
“你会被满门抄斩的!”
薄卫突然露了杀气,通红的眼湿润了一片,他猛地用力将人按下,然后受了针扎似的松开了手。
刘安甩到一边脱了力,不顾身上的疼连滚带爬的抱住薄卫。“这可是弑君,薄将军你要想好。”
薄卫通红的脸血色快速褪去,豹眼只有床上剧烈咳嗽起来的人。“君要臣女死……臣女……听从旨意。”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皇上呵呵笑起,“朕知道……”
太师拉着雪昼匆匆而来,见侍卫时不时向屋子里张望,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侍卫见到人也有了主心骨。“薄卫将军刚才拿着您的令牌进去了。一直没有出来。”
宋太师一惊,忙摸上胸口,本该放令牌的地方空空如也。
“这畜生!快将屋子围起来。”
太师额头上见了汗,温和的面具被撕开露出残忍的样子。
侍卫一听心凉了半截。主动开门上的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