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虐心值降到零了……】
楚瑜更心痛了, 这次是真的心痛。
怎么一点都不剩啊,他还以为最起码会剩一点呢,毕竟他之前欺骗萧骋的事情也的确是真的, 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怎么一下就归零了?
这一次自爆几乎让楚瑜前段时间的努力都化为了乌有, 若不是他心态好,真的会崩。
可这个真相却是他不得不告诉萧骋的。尽管目的经过了美化,可这也的确是事实。
若是最后他自己发现,那经过一番脑补恐怕不得将他的行为美化成什么样, 倒不如现在由自己亲口告诉他,尽量降低损失。
毕竟欲抑必先扬, 弹簧理论他还是懂一些的。而现在在萧骋的眼里, 自己恐怕也是爱他爱得不得了,为了他连子嗣都能不要,后宫佳丽三千更是看都不看。
这样一来,他对自己感情的期待就会不断拔高。尽管短期来看对他十分不利, 但如果最后真相揭开, 他知道这些不过都是自己为了稳住他而撒下的慌, 那么就会越失望。
毕竟从这段时间萧骋见过的人,楚瑜也能猜到他可能已经对两年前那桩刺杀案起了疑心,并且已经开始着手调查。那么既然有些事终究瞒不住, 倒不如趁早打出他这张攥在手里许久的感情牌,再把动机二一推做五, 全都甩锅到楚珞头上。
这是对他最有利的做法。
可他这样,越是在感情中越收放自如, 越游刃有余, 越是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 萧骋以后回想起来便会越心寒。他又该怎么骗自己, 这样一个人是对自己投入了真感情的。
毕竟感情的一大特点,不就是令人失智么?
所以短期的损失是可以忍受的,因为这都是为了最终圆满的成功。
宫人又重新端了汤药上来,楚瑜却根本不想喝,疲倦地说道:“放着吧。”
“天天这样喝,也没什么用。”
四喜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会儿却听旁边的萧骋却开口说道:“给我吧。”
楚瑜闻言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说:“萧子川,你怎么还不走?”
萧骋接过药碗,轻轻舀起一勺药轻送到了楚瑜的唇边,紧锁的眉心中笼罩着浓浓的担忧,看向楚瑜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后者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动,终于还是张唇喝了一口。
四喜却在一旁感叹道:“还是侯爷面子好使……”
萧骋听了这一句话,手上的汤勺都差点没拿稳。他下意识抬眼看向了楚瑜,可后者却听完后口中的汤药一时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半晌才拧眉斥道:“多嘴。”
他似乎又有些恼怒,从萧骋手中夺过了药碗,一口气饮尽了,便把手中药碗往旁边一扔。
萧骋一时倒是愣了愣,可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看着脸上似乎有几分不自然的楚瑜,顿时觉得上一秒像是踩在了云端,下一秒又似乎跌进了蜜罐,只觉得又软又甜。
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安和焦躁都一扫而,想他这段时间自顾自地钻了这么久的牛角尖,心肝脾肺肾都气得疼了,原来吃的醋都白吃了。
可转念想到楚瑜居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萧骋心中其他念头又都消失了,心中只觉得……心疼。
萧骋轻呼出一口气,可心脏里酸涩的感觉却没有减轻分毫,最终只剩下了一声语气颤抖的:“陛下……”
楚瑜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愧疚与无措,又开口轻声说道:“现在倒好了……你如今全都知道了,恐怕更是有恃无恐了,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想些法子气朕呢。”
他这句话说得虽然平淡,但是语气里却真的有几分落寞和苦涩。萧骋心中一痛,楚瑜这些年来身体本就比以前差了许多,在朝中又有无数的烦心事总来扰他,刚才自己明知他身体不适,竟然只顾着自己痛快,恨不得怎么伤楚瑜他便怎么来,可以说半点没有顾及楚瑜的感受。
他向来只觉得自己对楚瑜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更是为他舍弃了许多,却从来没想过楚瑜承受的要比他多得多……
“臣不会。”萧骋目光紧紧锁在楚瑜脸上,几乎是脱口道,随即又觉得这些说出口的话实在太轻飘飘了,一时便住了口。
楚瑜听了他这三个字,眉心微微动了动,视线落在他身上片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道:“你或许不会,但是旁人却不一定……他们一个一个,怕是恨不得朕死。”
萧骋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问:“除了宋擎,还有谁同陛下为难吗?”
楚瑜见他这次倒是领悟得很快,怒道:“算了,在你眼里恐怕觉得此事是朕的错,始终没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下去免得昭阳侯明里暗里指责朕气量狭小。”
他说完这句话又吃痛地拧了拧眉,萧骋心中一紧,立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瑜却转过脸去不再理他,萧骋知道他这是在生自己的气,可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又担心说错话惹得他更生气,他在一旁手足无措了一会儿,才听到楚瑜声音沙哑地开口道:“你说宋家对朕忠心,朕却从来不这么觉得。在他们眼里,楚珞或许才是该坐在这个位置的人。”
他说这句话时漆黑的眼睫抖动,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朕自然是比不过皇兄,身份尊贵……从小,父皇便更疼爱皇兄,不管我如何做如何想讨好父皇,多博得父皇的一点关注。可始终在父皇的眼里都抵不上皇兄一根手指头…… 就算到了此时,哪怕朕贵为天子,在他们口中,也不过只是一句贱人生的也是小贱人罢了……”
萧骋准确地从他的一番话抓住了楚瑜想让他抓到的重点,他双拳紧握,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 “这句话谁对你说的?”
他明白容妃当年的事在宫中闹得有多大,更是明白这件事让先皇对楚瑜心中也有了心结。所以楚瑜从小在宫里的日子,可以说半点都不好过。
楚瑜却叹了一口气,问道:“知道是谁又怎么样?”
萧骋心中大概有了数,能对楚瑜说出这句话的人,能这么准地在楚瑜心口上插刀的人,除了楚珞还有谁。
“是楚珞?”萧骋拧眉,冷声问道。
楚瑜没有反驳,继续说道:“萧子川,你知道为什么朕不喜欢楚珞吗?”
“不光是因为他占有了父皇全部的宠爱,也不光是因为他,所有人都厌恶朕要同朕作对。是因为他连我最重要的东西都妄想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