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光是萧嫣,整个宋家的人恐怕都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于楚瑜,包括现在还在漠南的宋擎。
见他迟迟不说话,楚瑜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他看向了立在床边的萧骋,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昭阳侯并不想见到朕,连同朕在一个房间呆着都不愿意。”
萧骋听他这么说终于还是坐在了床边,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掖了掖,低声说道:“陛下还是早点休息吧,臣就在这里守着陛下。”
楚瑜听他这么说才终于仿佛终于轻松了一些,反握住萧骋要给他盖被子的手,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脸侧轻轻蹭了蹭,是一个从未有过的示弱姿态,他垂下眼低声说:“不要怪我,好不好?”
他整个人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脸上居然有些不安,眼眶微红地看着自己。
萧骋心中发涩,正要开口,可他的指尖却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热度,他反手一探这才发觉楚瑜额上的热度已经高到不寻常了。
萧骋心中一凛,问:“陛下,你发热了?”
而恰在此时,屋外有人敲门:“侯爷……”
可他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萧骋出声打断了:“快去请大夫!”
外面人听他声音这么急,也不敢耽误,还是先让人去请了大夫。
“我还以为你不会发现呢。”楚瑜看着他出声打断道,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他低声说道:“萧子川,我身上也好疼……”
“陪着我,不要走好吗?”
【太明显了,宿主大人!你快崩人设了!】系统忍不住提醒。
【明显吗,我已经很克制地发挥了!】
他这样子十分反常,楚瑜对待自己从来不会像今日一样如此示弱,可是正是因为从来没有,他这样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才更让萧骋心神大乱。
好在很快大夫就赶过来了,萧骋这才站起来让位给大夫以便他给楚瑜看诊。
而眼见陛下似乎没什么大碍,这时刚才来禀报的人才凑到萧骋耳边低声说:“侯爷,内惩院那边的许大人传来消息,说是有急事要请您过去一趟。”
萧骋看了床上的楚瑜一眼,才转身和人出了门,拧眉问:“来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那小厮摇了摇头,似乎是并不知道。
而这时,房间里却传来了动静,萧骋转头说道:“告诉许大人我稍后过去。”
眼看着大夫开了药,等楚瑜喝下后没多久就渐渐睡了过去,萧骋这才转身出了候府。
楚瑜见他离开,这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留下来的证据已经够明显了,你可一定一定要发现啊,请速战速决,他真的不想再拖了。
请立刻马上,他也要领盒饭!
*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楚瑜一醒过来都有些发懵,但是不用上早朝的感觉还是很不错。
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了守在自己床侧的萧骋,如同昨晚一样的姿势,仿佛从来都没有离开。
只有楚瑜知道,他昨天晚上一定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已经不一样了。
楚瑜心情很好,他昨晚睡得好,很大一个原因就是非常期待今天早上!
可萧骋似乎一夜没合眼,眼下一片青黑,眼眶中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整个人都因为极度的憔悴而有一种压抑的戾气。
楚瑜脑子似乎有些昏沉,他揉了揉眉心,才撑着身体坐起来,摸了摸他下巴处昨晚新长出来的胡渣,叹了口气道:“你居然一夜没睡吗?”
萧骋却按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陛下,昨夜仵作的验尸结果出来了,宋盏是死于中毒。”
“中毒?”楚瑜似乎不解,他从床上站起来,几分讽刺地道:“哦,不过你的消息倒是很快,比朕的还要快。”
萧骋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看着楚瑜说道:“陛下,这桩案子臣不能不管。”
“那毒无色无味,可毒性极烈,但只需要一点就能让人暴毙而亡。中毒的人身上不会有任何症状,就连仵作银针验尸都验不出来。因为其中一味药材南天竹,这种花产于晋国,花季极短又难存活,若是单独服用便是极其珍贵的药材,但若有相克的药材,便可剧毒无比,可现在也不是南天竹的花季。”
萧骋的语气顿了顿,似乎有些疲惫:“臣没有记错的话,只有陛下的国库中才仅有几株去年晋国使臣送过来南木竹花干。”
对了!
全对!他要的是别人都没有就他有的东西,非常具体非常具有指向性!就怕他不知道!
萧骋头痛欲裂,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理清这些纷杂的念头,他看着楚瑜说道:“我既然知道了这些,恐怕要不了多久宋擎也会知道。”
“他们到时候一定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楚瑜却看着萧骋,弯了弯唇似乎毫不在意一般说道:“被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被他们怀疑又怎么样?”
看着楚瑜唇边淡淡的笑意,还不等他想明白什么,门外又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多年沙场的敏锐让萧骋几乎是立刻便感觉到了什么,门外之人甚至没有通报,便说道:“侯爷不好了,魏王府传来消息,小世子昨晚被人掳走了。”
楚瑜听了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而萧骋瞳孔骤然骤缩,然而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旁楚瑜按住了手背,他缓缓开口,声音明明平淡至极却无端让人遍体生寒:“不用担心,他现在很安全。”
那一瞬间的画面被拉得很长,萧骋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他似乎听清楚了楚瑜的每一个字,可是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楚瑜见他这样看着自己,眉头拧了拧,低声叹气一般地看着说道:“萧子川,别这么看着我。”
“别像他们一样,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办法。就像你说的,这件事宋家人一定会第一个怀疑到朕的头上,朕只能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