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箭扔在继续,杜太医额间早已冷汗涔涔,终于他心一横,五指慢慢收拢手中微微一用力将那根箭从楚瑜的胸膛中用力拔出,顿时血涌如注,床上的人随着他的动作猛地弓了背,一声凄厉的痛呼从他喉间溢出,他生生被痛到醒来,十指紧紧扣住了身下的被褥,用力到几乎绷断。
可是很快,他的双手又无力地垂下,脸倒向一侧,胸膛都停止了起伏,似乎几乎已经完全没有气息。
萧骋再也忍不住扑过去跪到了床边,捧住了楚瑜的脸,嘶声道:“陛下!陛下你醒一醒,怀熙,你看一看我……求求你……”
“求求你,看看我!”他双目血红,泪水已经不知道何时布了满脸,混着未干的血液看起来极为狼狈,他声音嘶哑低吼,却带着凄厉的哀求。
忽然,那湿润的眼睫轻颤,萧骋手一抖对着身旁的太医吼道:“快,快,他还活着,快救他!快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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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的伤看起来也不轻,让下官为您包扎一下吧。陛下这里几位太医一定会全力救治的,如今陛下性命垂危,侯爷可不能先乱了阵脚啊……”
萧骋闻言喉咙滚动了一下,却在这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人带着几队甲胄赶到院中,他将已经被绑的人往前一扔,那人滚到萧骋的脚下,背上和肩膀上都被鲜血染红,头发凌乱,满身脏污:“侯爷,刺客已经抓到了……是属下的疏忽,才让这贼人有了可乘之机。属下自愿领罚……”
萧骋血红的双目落在地上他反手抽出身后侍卫的刀。
铮然一声刀刃出鞘,在阳光下闪烁点点森然寒光,而刀尖则对准了躺在地上的人,滔天的恨意几乎将他淹没。
“哈哈哈……”可这时躺着的人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癫狂的笑声,他费力地仰起脸看向了萧骋手中的刀,说道:“死了也有那昏君替我陪葬,真是太值了!!”
“萧骋,可你呢?你对得起你姐姐,你对得起你姐夫吗?”宋擎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看向了萧骋,目光中全都是疯狂:“若不是你助纣为虐,我宋家又哪里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就是将我千刀万剐,那昏君今日也活不了!”
萧骋却蹲下身,用力地提起了他的头,赤红的瞳孔中全是刻骨的恨意,他手上用力逼迫宋擎看向自己,说道:“是吗?这句话应该换我来说,若是他死了,你宋家上上下一百多口人有一个能逃吗?宋将军,谋逆犯上,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九族哈哈哈……”宋擎面目狰狞地看向他:“那你呢,你不算吗……”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喉咙就被扼住了,他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萧骋揪住他头发那只手往下,用力地扼住了宋擎的咽喉,染血的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说道:“我也不例外,自然也是要一同死了。”
他虎口不断收紧,手背上青筋绷起,而随着他不断用力的动作,胸口处还未处理的伤口也不断渗出血迹,可他的动作仍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他盯着宋擎痛苦的神色和因为缺氧凸出来的眼球,唇角却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他冷冷道:“我只恨没有早点杀了你……”
而宋擎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同样露出了一个释然解脱的微笑。
萧骋却又似乎觉得这样不够,他冷笑一声,他盯着宋擎的眼睛,手中将他慢慢提起,然后用力往地下一扔,另一只握住刀柄的五指慢慢收拢。
寒光一闪,躺在地上的人凄厉地叫了一声,紧接着捂着眼睛用力蜷缩起来。
“扔去喂狗。”萧骋丟掉手中沾了血的刀,再看向地上的人,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楚珞踏进院里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景几乎差点晕眩,他只看了一眼地下两只眼球还连着血肉的眼球,冲过来抱住了萧骋的腿:“够了,真的够了……子川哥哥,求你放过他吧,真的够了……”
“够了?”萧骋猛地将跪在地上的楚珞拉起来,看他哭得通红的一双眼睛,咬牙道:“若不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楚珞,若是陛下有什么不测,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萧骋将他摔开,对着旁边的侍卫道:“将人带下去关好,别再让本候看到他乱跑。”
“朝儿呢?难道朝儿的性命你也不管了?”
萧骋脚步不停。
楚珞不断挣扎,看着萧骋的背影嘶吼道:“大皇子呢?大皇子的命你也不管了,只要朝儿一死,贵妃娘娘和大皇子也别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