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一场高烧断断续续稍了很久, 似乎是触及到了某种开关,高热的体温一直都降不下来。
他感觉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意识模糊地醒过来又重新睡了过去,稍微清醒的时候能听到耳边有脚步声不停来来去去,但是唯有一只冰凉的手不停地落在他的脸颊, 手心, 不停地给他脸上擦去冷汗。
周围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 但更多的时候他是被一个冰冷干净的怀抱抱着入睡, 很舒服。他很热的时候很喜欢贴着这个胸膛,他意识里知道这个胸膛属于谁,所以他就不停地叫:“江越。”
而楚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 而守在他身边的,果然只有谢羲一个人。
还是记忆中沉默温柔的脸,楚瑜看着他下意识笑了笑, 对方冷肃的眉眼也因为见到他醒过来而柔和了不少。
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 他还是在江越的别墅。
也就是说谢羲这些天一直在江越的别墅照顾他吗?
这种感觉有些诡异,楚瑜一时甚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在他看到别墅里的布置与他记忆中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时候, 而且这种风格的布置他好像有点熟悉,一时之间,他的脑袋卡了一下壳。
谢羲见他脸上懵懵的, 便从床头拿了一杯水过来,看着他询问:“岩岩要不要喝水?”
楚瑜莫名今天的谢羲有些不对劲, 但是不对劲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但他实在很渴, 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谢羲便扶着他起来小心地喂他喝水, 楚瑜身上都是汗, 被他这样抱着感受到对方有些冰凉的体温,他觉得很舒服。
于是在躺下的时候楚瑜抓住了谢羲的手,看着谢羲担忧而疲惫的神色,认真地说道:“你看你,一定又是偷偷哭过了吧。放心我没事的,只是发场烧而已,很快就好了。”
谢羲漆黑的瞳孔微动,冷漠的终于唇角微微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却问道:“岩岩,你这几天做梦,梦见了什么?”
听了他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楚瑜愣了一下,随即才仿佛想起来什么一般,眼睛在房间周围看了看,问:“谢羲,我睡了多久啊?”
谢羲将他的动作收在眼底,压下眼中的情绪和一闪而过的异样,说道:“两天,岩岩你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你一定饿了,岩岩我们先吃点东西好吗。”
而这两天两夜里,一直握着岩岩手的明明是他,可是岩岩口里叫的,却一直是江越的名字……
想到这里谢羲的眼睫垂下,遮下眼底的淡淡痛色,而因为这痛色他一向沉默的表情更多了几分冷漠。
但他终于还是转身去了厨房,将煤气灶上已经熬了很久的粥给端了出来。
而在房间里的楚瑜躺得骨头都酥麻了,此时谢羲一走,他忍不住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手背上几个泛着青色的针孔,他大概也算到这几天应该被扎了不少针,他穿好拖鞋想扶着床头站起来,可没想到一阵晕眩,居然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和那天装模作样的不同,这次他是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恰好这时谢羲推门进来看他坐在地上,立马将手中东西放下,走过来扶他起来,检查他有没有摔到哪里。
“疼不疼?岩岩?”谢羲的手甚至在他屁股处揉了揉,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问他。
楚瑜看了他一眼,顺势握住他还在揉自己屁股的手让他坐下,皱眉说道:“你知道你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谢羲,你这是在玩火。”
谢羲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低声笑了笑,眉间郁色尽消,连眼神都温柔了不少。
楚瑜这才想起来问他问题:“谢羲,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江越的别墅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羲唇角的笑意渐渐收敛,他唇角微微压直了一些,看着楚瑜认真问了一个问题:“岩岩之前说过,江越和我不能比,你心里其实更不愿意和我分开,对不对?”
听他又是这么一番敏感自卑的话,楚瑜叹了口气。
楚瑜心想这可是背着江越偷情,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于是握住了谢羲的手低声道:“当然是,我对你的情意你是知道的。”
然后还凑过去,在他唇角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然后看着他无奈地问:“这样可够了?”
剩下的话音被吞入口中,楚瑜的唇齿被谢羲抵开,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湿答答的吻,还是谢羲看楚瑜实在有些承受不住才停了下来。
楚瑜额发又汗湿了些,他有些喘不过气,觉得这次高烧似乎抽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让他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没多久他又重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精神好了很多,天色也已经全都暗了下来,房间里安安静静的,他开灯坐了一会儿后,意识才慢慢清晰了不少。
他这才终于察觉到有一个不对的地方,好像他很久没见到江越了。
江越去哪里了?为什么从他昏迷到醒过来开始,他的身边就一直只有谢羲?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便重新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房间的布置,视线一一扫过。
等会儿,这地毯好眼熟。
不就是谢羲公寓沙发那一块吗?
联想到这里,他终于明白这里像哪里了。
这不完完全全就是谢羲公寓的翻版吗,而这些窗帘地毯的颜色和样式,都几乎和谢羲公寓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