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清澈的阳光洒进房间, 楚瑜看着站在窗前的贺名章,逆着光,他说出这句话时的神情根本让人看不清楚。
对于贺名章这个金手指, 原著中着墨的部分主要是在于他对主角受无底线的包容和宠爱。是啊,都和他们不是一个辈分的人了,一般的事情又怎么会和他们这些小辈计较太多呢。
楚瑜从这将近一个星期的相处可以确定,只要不涉及到伤害裴清, 对方好像就能容忍自己。
贺名章看他还躺在那里没有动, 便只能自己先去洗漱了,等到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了。
不得不说, 贺名章真的是个行走的衣架子, 任何时候都是脊背挺直,整个人沉稳又儒雅。
他认识了对方也有两年,除了两次在床上,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贺名章衣衫不整的模样。贺名章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丝不苟,似乎总是一台精密,不会出错的仪器。
“这是你的衣服。”贺名章给他找出要穿的衣服放到了他的床边,又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 无奈地道:“真的该起床了,小瑜,和医生约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楚瑜又找回了当时和他一起工作时的恐惧感,顿时乖乖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上床边的拖鞋去了卫生间。
他路过以后, 淡淡的信息素逸散在空气中, 后者在床边愣了一会儿, 才拉开了床边的抽屉。
楚瑜对着镜子迅速地刷完牙, 换好衣服, 出来的时候用时不过五分钟,简直堪比他高中军训时的速度了。
昨天惹到真太子的事情给了他阴影,真不敢继续作妖了。
楚瑜走到贺名章身边,后者看到他,便将手中拿着一条长方形的紫色绒面盒子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楚瑜一愣。
“颈环。”贺名章说:“一次拍卖会上看到的,觉得这个颜色和款式都很适合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在他的目光中,楚瑜便依言打开了盒子,仿蕾丝的材质上有精致的暗纹在明亮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仿蕾丝的质地非常轻,拿在手里触手温凉,光是看着就知道价格不菲。
“很好看。”楚瑜笑了笑,如果是平常他肯定会做作地比较这颈环是不是裴清也有,可现在知道了裴清的身份,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
楚瑜摸着手中的颈环用手指缠绕着玩来玩去,那材质真的很特殊,即使这样也不会又折叠褶皱的痕迹。
贺名章看他低头思索着什么,修长的脖颈展露在自己的面前,上面还有着昨天自己留下的信息素味道,莫名想到了那次在M国酒店那次,他故意娇气地说自己不会用腺体贴,让自己帮忙。
当时他明明知道这个人在撒谎,却还是出手帮他贴了。
一个从小就分化的Omega,又不像裴清成年后才分化,怎么会不知道腺体贴怎么使用呢。
而楚瑜则在想,今天既然是去全书唯一指定医疗机构那么肯定会遇到裴清的,也不知道贺名章有没有打算把人认回来。
他这么想就这么问了。
贺名章却说:“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楚瑜疑惑:“那为什么昨天他……”
楚瑜这句话一问出来就立刻意识到什么,裴清那是不和他计较是他脾气好,面对他的无理取闹居然还和他保证说要保持距离,再反观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难道真要把欺负人家弟弟的事情给当面再提醒一遍吗,人家亲近自己大哥有什么错。
很快就想通了这一切,楚瑜知道自己得罪了谁,立刻抓住贺名章的袖子,说:“那我和他道个歉吧,贺名章……我不知道他和你是这样的关系,如果知道的话我昨天不会那样说。”
贺名章想了想,安慰地说道:“不用,小清应该不会介意。”
见他对裴清的态度这么笃定,楚瑜愣了一下,说:“那既然这样,你有没有想过让他回到贺家呢?”
“这个看他自己,我尊重他的选择。既然他现在更愿意在贺氏学习,就学吧,多学点东西用不会有错的。”
楚瑜倒是不意外贺名章的回答,毕竟他对贺宴就一直是这样放养的状态,他不会强求任何人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事。
当然这也很符合裴清自立自强的性格,他不需要贺家的财富,只要他努力,他可以用双手为自己创造一切。而贺名章对他来说并不是摇钱树,而是可以永远依靠的亲人。
楚瑜这样的炮灰自然没有主角受那样的眼界,他不知道他放弃的不屑的那条路或许才是最正确的。
如果他也像裴清那样,认真地对待自己的工作,多尊重一点自己,不那么自轻自贱。或许真的能获得贺名章平等的尊重以及贺宴珍贵的爱情。
可惜他早就选错了路,也太看轻贺宴对他的感情,觉得他根本不会愿意为了自己放弃他的音乐梦想。
因为他只是一个愚蠢的炮灰。
裴清对贺家地财富唾手可得,却偏偏不屑一顾,可他却拼了命地耍心机想要得到,最后偏偏只是一场空。
楚瑜想了想,大概知道剧情应该在哪方面修正了。
他一定会努力做好裴清的对照组,这才是这个世界他这个白月光存在的真正的意义,不论剧情如何提前如何改变,这一点不会偏差。
谁是珍珠谁是鱼目,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贺宴当然也有眼睛,日推时移他一定会被打动,这才是撮合他们最好的方法。
楚瑜先贴好自己的腺体贴,又重新拿起贺名章送给自己的那条颈环,轻声说:“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贺名章看他这回熟练非常的动作,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轻轻搓了搓,莫名地想到如果他足够细心,这个“不会用腺体贴”的人设是不是也应该贯彻如一?
他这才六周不到的情况实在没有什么好检查的,正式产检都要等到十二周以后。所以这次还是一些常规的项目,楚瑜中间抽空打了个电话给他的伙伴黄主任,检查的时候才算是有惊无险地蒙混过关了。
现在对外他和贺名章的婚讯已经传了出去,是以之前给合作伙伴画的饼也得兑换一部分了,毕竟一次产检要买通的人可不止主任一个。
楚瑜不能用自己的账户明目张胆地给他汇款,不然肯定会太容易被贺名章看出来有问题,就连上次那个账户也是他之前在海外存的,一点一点往里面存钱才没看出来问题。
所以只能找个拍卖会的机会把这笔钱转手给他。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楚瑜在卫生间把早餐又吐了出来,他撑着洗漱台,将原本因为注射而卷起来的袖子给放了下来。
黄医生给他注射的药真的可以帮他逃过一些常规的检查,副作用目前看来倒是也很符合假怀孕的特性,就是吐。
等在卫生间门口的贺名章看着他眼眶通红地走出来,立刻走上前去扶住了他,问:“怎么了?”
楚瑜顺势抱住了他,将脸埋进了了他的怀里。
对方的身体由紧绷到慢慢变得僵硬,最终将他也搂进了怀里。
“贺名章。”他想到了刚才贺名章看到了B超显影里面的小海马时明显有些动容的表情,却将脸埋得更深了。
他心想按照贺名章的性格发现自己骗了他,真的会送他去坐牢去唱铁窗泪吧。楚瑜心脏一抖,说:“我累了。”
贺名章抬手扶住他的肩膀,低声问:“那我让人送你回家。”
“你呢?”楚瑜从他的怀中抬起眼,听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说:“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得去公司了。”贺名章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楚瑜也不意外,只是对方似乎很喜欢用这种对待晚辈的方式对待他,他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说:“好,那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