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很晚了, 贺名章也就让人直接让佣人整理了房间,打算今天晚上让楚瑜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
他已经做好了和楚瑜慢慢相处的打算,越是这种容易冲昏头脑的激情时刻越是要给两个人冷静的时间。
楚瑜对自己是喜欢, 是依赖还是别的, 贺名章都无从得知。
所以贺名章觉得,这次他们可以慢慢来。
贺名章低头看着楚瑜, 抬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心疼地问:“哮喘是从小就有吗?”
他语气里有明显的担忧和心疼, 楚瑜看着他, 慢慢地点了点头。
从小就没了什么亲人, 在这个城市也没什么亲戚和朋友,还从小就有哮喘, 他想着自己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人了。
贺名章不由地叹了口气, 喃喃地道:“真是个小可怜……”
楚瑜听了微微一愣,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自己可怜,他随即开口问:“你刚才说你也在乎我,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楚瑜看着他, 无法接受一般地问:“难道是因为我看着很可怜吗?”
贺名章听了, 解释说:“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我可能会更喜欢路边的乞丐。”
楚瑜于是也跟着笑了笑,他就像是得了一个珍宝的乞丐,拿到后仍然有些诚惶诚恐。他得迫不及待地刨根问底去寻找自己也值得被爱的优点, 让自己能够心安理得地得到这份感情,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
以前的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伪装,但那些人会短暂地喜欢他, 可最后却又总是会渐渐离开, 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大概就是发现其实他只是一个与他们期待并不相符的人。
次数多了他也不在意, 他觉得身边的人都是来来往往,那些人对他来说也不重要,即使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又怎么样。
就比如贺宴,他想,从今天开始他也会一样渐渐远离自己。
贺名章原本也是这样。
他以为对贺名章自己也能做到不在意,像别人一样,但是他没有想到在贺名章一朝彻底收回所有对他的好时他会这么痛苦,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害怕。
楚瑜看着贺名章心想,还好面前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
他没有走,他留下来了。
“那你真的不怪我之前做的那些事了吗,我欺骗你了那么多次,你真的愿意原谅我?”楚瑜追问:“为什么?你真的不讨厌我吗?”
贺名章面对他的追问,却道:“我可以原谅你,小宴那里可能是一些问题,不过我想,你大概有办法让他也原谅你。”
“做错了事就要道歉,你也不想贺宴每次见到你就像见到仇人一样?那多难受?”
楚瑜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心里有些讷讷地想,这可能有些难,贺宴大概现在恨死他了。
可做错了事?道歉就有用吗?
贺名章希望他能为自己做错的事而道歉,取得贺宴的原谅。
那么这是他的第一道考验吗?
万一自己没有做到呢?
楚瑜忽然很后悔之前那么激怒贺宴,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他没有取得贺宴的原谅,真到了需要选择的地步。依照贺名章的脾气,大概就要重新放弃他了。
原本因为贺名章的一番话开心不已的楚瑜,顿时像是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心都凉了半截。
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
他想到,或许今天贺名章让他主动和贺宴坦白也是为了不破不立,想要帮他修复两个人的关系,避免以后事情到了更不可挽回的地步。
楚瑜这么想便这么问了。
贺名章沉默了几
秒,才说:“也有这个原因,小瑜,别人对你的信任和感情都是很珍贵也同样很脆弱的。如果你不好好对待,一旦破碎就很难重新建立。”
“所以以后不要再欺骗利用别人了。不然,所有人都会离开你。你觉得这些不重要吗?”
楚瑜听到这里,很想问难道也包括你吗,但是他想到了刚才贺名章对自己的第一条要求就是第一条不能欺骗他,于是也就识趣地不再问了,而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眼里的光又暗淡了一半。
原来这是一份他需要往上够的,需要他努力才能持有的感情。
可这些问题乔瑜会纠结,楚瑜想的却是虽然到此为止他在贺宴心中的白月光形象算是彻底破裂了。可是最严峻的一个问题来了,主角攻受究竟还能不能在一起了。
所以楚瑜觉得尽管贺名章的态度令他捉摸不定,但他觉得实在不行的话,顺便拿个贺名章的心碎值也行。
他会为了这个主角受的金大腿,书中仅次于主角攻受戏份最重要的角色,做他能做的所有事情。
恐怕也只有这样,贺名章这样的人才有可能为他贡献出所有的心碎值。
否则,他想不到任何别的方法。
他也不想这么没出息,想当初最开始接手任务的时候他可都是信誓旦旦自己要拿A,可是这么多的世界下来,他发现自己最高的成绩居然就是B,那还是占了那个世界万人迷光环的Buff,赢得了不少受他光环影响的可怜路人,为他的业绩添砖加瓦了不少心碎值。
这个世界目前为止,也只有贺名章这只羊能薅一薅了。
总之他该完成的任务都完成了,主角攻受如果还是这么倔强,那他只能想想办法也把贺宴的心碎值给拿到手了。
当然,如果贺宴能和主角受好好发展,那他也不用非得这么退而求其次。
楚瑜以为贺名章的原谅能让两个人能回到从前的状态,可没有想到的是,贺名章居然并没有要留下和他一起睡的意思。
他对贺名章这样的态度感到不安和无措,可对方却说:“之前那样本来就不对,小瑜。”
“很晚了小瑜,该休息了,晚安。”
楚瑜看着贺名章关了灯,然后带上了门。房间安静下来,里便只剩下床头一盏微弱的灯还亮着,楚瑜盯着黑暗好一会儿,然后摸了摸自己刚才才被贺宴标记过的腺体。
是不是手术并不成功,他忍不住心想,否则为什么明明已经做了信息素清洗手术,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念贺名章的信息素。
想要被他标记。
楚瑜感觉自己本来已经平息下来的的腺体微微发热发痒,他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了。终于,他忍不住翻身坐起来,走出了房门。
然后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门没多久就开了,看来对方也没有睡。楚瑜看着贺名章还没换下的衣服,视线落在了他的右臂处,不由地担心又懊悔问:“你的伤口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贺名章没有想到他专程会过来问这个问题,他并不想再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于是只是说了句“没事。”
他看着楚瑜期待地看着自己房内的表情,把他让了进来,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楚瑜跟着他走了进去,似乎闻到了空气中逸散的信息素味道,他说:“大概是那个手术并不成功。”
“我的腺体现在很痒很疼。”
贺名章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十分愧疚,低下头看向了楚瑜的脖颈处,果然发现那一块即使贴了腺体贴也已经隐隐泛红,而且,上面还残留了一丝让他极其厌恶,烦躁的Alpha信息素味道。